第48章 林修瑾的前尘（1/2）

廖莎月倒也不是什么不矜持的人，只是在这团圆的除夕夜中，总想有个人稍微陪一陪自己，好让这个良夜没有那么孤单。

屋外的飞雪还未停息，窸窸窣窣地落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在夜里显得静谧而有意趣。

依着习俗，除夕夜这晚是不得熄灯的。

因而寒月府的几间屋子里都被红烛的光芒笼罩。

廖莎月裹着被子蜷缩在床上，被窝里的温暖让她昏昏欲睡。

许墨空躺在一旁的地上，侧过身子盯着廖莎月的睡颜。

这个曾经满脸杀意的小姑娘，与他经历了十余年的岁月，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如此柔和点笑意。

仔细看来，她的眉眼弯弯，生来是一个笑模样。

廖莎月平日里不注重打扮，也不涂抹那些胭脂粉黛，却看起来水灵灵的，寻不出一点瑕疵。

许墨空睡不着，想着找些事情做，便用眼睛丈量她的身形尺寸，日后好为她裁一身合适的嫁衣。

不过应是小时候长身体时没有好好补一补，他亲自照顾她的那些时日里，也没有多注意饭菜的搭配，现在再如何养，也依然瘦瘦小小，怎么也养不出那种珠玉美人的感觉。

夜还漫长，长到能够藏的住波涛汹涌的爱意，也匿得下微光粼粼的往昔。

它守护了相濡以沫的爱侣，自然也施舍了凄苦寂寞的失意人。

莲花神殿中，林修瑾在桌上摆放了几盘好菜，点燃了两柄贴着“囍”字的红烛。

他早已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年头，独自守着内心的空城度过这个团圆夜。

“如烟……”林修瑾醉醺醺地，趴在桌子上无力地呼唤着，渴望在这梦回之间，再见一见她的身影，一眼就好。

尹茹嫣习惯了在门外候到后半夜。

突然间，她好似是听到了有人唤她的名字。

出于负责，她跑进了莲花神殿查看。

结果，只见林修瑾趴在桌子上，手指之间还捏着酒杯的杯脚。

尹茹嫣不放心，她看着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想来他又回忆起了过往的伤心事。

她蹲下身子，轻拍了下林修瑾的肩膀，“殿下？”

林修瑾疲惫地睁开眼睛，只是这次他看见熟悉的面容，他没再认错。

她只是长得像如烟，但却不是她。

他揉捏着眉心，想要缓解醉酒带来的头晕目眩感。

尹茹嫣一般负责的就是林修瑾的贴身事宜。

她见林修瑾头痛，主动绕到他的身后，轻柔按压着太阳穴，“缓解醉酒，还是要按这里才舒服一些。”

林修瑾一恍神，瞬间清醒了过来，好像这句话他从哪里听到过。

他顺着记忆拼力搜寻，却也只有零星几个碎片。

十六七岁时，他陪宗族内的臣子一同饮酒，渴望图个好些的前程。

只是那时的他少不经事，喝不过那些圆滑世故的老头，回到家中后，都会头痛地难以入睡。

每每这时，柳如烟都会站到他的身后，一边轻力按揉着一边刻意与他强调，“缓解醉酒，还是按太阳穴才舒服一些。”

这一瞬，记忆之中宛若天雷勾动地火，不停地翻腾、不停地流转。

他甚至有了种荒唐的感觉，仿若是如烟回到了他的身边。

他猛地转过头来，与尹茹嫣四目相对，眼底的殷切瞬间消散，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余光。。

尹茹嫣以为是自己按得太重，“殿下，是需要轻一些吗？”

林修瑾无奈地摇摇头，是啊，她已经离开了十九年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又怎会让他得偿所愿。

他站起身来往卧房里走，想要一觉睡死过去忘记这片刻的长久孤独，便对身后的茹嫣道，

“桌上的东西明日再收拾……今日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

看着林修瑾的背影，不知为何，尹茹嫣感到了一丝本能的心痛。

但她心里如明镜一般，她对他只有主仆之情，也只会有主仆之情。

或许在她的印象中，林修瑾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莲花神，受万人膜拜、万人敬仰，却只有她见过林修瑾如此落寞的模样，一时生了恻隐之心也说不准。

尹茹嫣没有多想，面无表情地出了莲花神殿，关上大门。

林修瑾熄了灯躺在床上，沉重的睡意将他拉入了无尽的梦魇。

他好像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他与柳如烟在一起的日子。

那时，两个人都只是花灵，过的日子也自在许多。

两个人相识于花神族的一处旷野之上。

柳如烟是柳叶灵，世世代代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来就宛若与世隔绝，却又自由自在。

林修瑾也是个热爱自由的性子，脾性相投的两个人很快相知相识、坠入爱河。

在一起后，林修瑾想许给柳如烟一个好的未来，便日日流转于权臣之间，闲下来的时间也少了许多。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