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墨月（1/2）

许墨空一直跟着廖莎月，让她有些不耐烦，“如今已经夜半，你不回你的忘川河，留在我这里做什么？”

许墨空察觉到了她的疏离，没有再靠近，仅是拿出几只白色忘川蝶递给她。

廖莎月委婉地拒绝，“如今我一柄寒月戟傍身，用不着这些了。”

“给你你就拿着。”许墨空拉起廖莎月的手。

廖莎月不吃这一套，当即抽了出来，“忘川河守护灵最是明白利弊为何物，也应知道我这样的人最是接触不得，还请守护灵莫要失了分寸。”

分寸吗？他早就乱了。

忘川河守护灵即位时，便要剔除七情六欲，以避免日后感情用事。

可他那时早已动心，不甘将这一厢情思化为乌有，就用自己的命格作为代价留下感情，却也终究只能拖着病恹恹的躯体度日。

廖莎月是不知情的。

在她的记忆里，许墨空继位当天，生了一场大病，从此身子孱弱得很，曾经的意气少年成了文弱书生。

他知道廖莎月爱慕自己，也深谙如今世道纷乱，她理应找个能护住自己的夫婿，安稳度日；而不是每次遇上危险时她独自冲锋，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见许墨空怔愣许久，廖莎月也没有了耐心，干脆与他坦白，“从小到大，我都被当作是‘煞星’，没有人愿意接触我。

那次我坠入忘川河，我以为我终于死了，终于……解脱了……”廖莎月抽噎着。

“是你把我救上来，是你亲手教我傍身的功夫，将寒月戟这堆废铁炼成了认主的仙器；更是你，口口声声告诉我，会永远站在我的身后，赶走我身边的恶鬼……”

廖莎月哭到失声，平静了许久，才语气淡漠地开口，“我不是傻子，看得出你喜欢我，可每次当我靠近你的时候，你都会把我推开……”

许墨空眼中含泪，哑着声音道，“你以后会明白的，我不是良人……”

廖莎月微微抬头，“不是良人……”

她带着讽意冷笑几声，坚定地望着他。

“许墨空，你听好了！若我是名门望族，你便是世家良人；若我是天降‘煞星’，你就算是恶鬼又有何妨。我们是否相配应由我们来定，而不是靠你的妄自揣度。”

许墨空垂头看着廖莎月，心里抽痛得紧。

十二岁的他救下了七岁的她，两个人似乎就结下了某种特殊的缘分。

可墨空无明月。

他们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趁许墨空出神，廖莎月一把揽住他的腰，抱了上去。

“莎月，听话，放开……”

廖莎月没有松手，她贴着男人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凌乱的心跳，“最后一次，让我抱抱你……”

许墨空没再挣脱，任由她的泪打湿自己的衣衫。

廖莎月终于还是松开了手，“墨空，你走吧……”

“莎月……”许墨空万般踌躇，若让他亲眼看着她出嫁、生子，未免是种凌迟。

她毕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自己年长，定然不能像毛头小子一样，仅凭脑子一热就决定终身。

廖莎月下定了决心，挤出一个笑，像是在安慰他，更像是在宽慰自己。“我们，就当作是陌生人吧。”

许墨空黯然失神地走出门，即便心中万般不甘，却也不愿让他心爱的女孩再从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仙狐少主殿中。

落予念躺在床上，明明这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却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

慕卿夏握上落予念的手腕，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落予念一个人潜入忘川河，被恶鬼啃食。

“还疼吗？”

“不疼了。”落予念回答道，“莎月用忘川蝶疗好了我的伤。”

但落予念不明白，“忘川蝶本应是忘川河守护灵的法器，为什么廖莎月也能操纵？”

“莎月一出生，天边一颗红色的星辰便坠落，仙狐族的人将其视为‘煞星’，那些同年纪的小孩一直欺负她。”

落予念猜出来了什么，“忘川蝶是是许墨空给她用来防身的？”

慕卿夏点点头，回忆道：

廖家不待见她，她的父兄更是只把她当成一味药引子，用她的血治廖家长子廖嘉钰的肾疾。

廖家是一代将门，无论男女，都有高超的武艺傍身。可从没有人去教莎月这些，哪怕是一些防身的功夫。

可莎月从小就不认输，没人教她，她就去找许墨空学，更是比同族子弟多付出了几倍的努力，身上也是新伤添旧伤。

等到莎月及笄之时，廖家只给她一把废铁炼成的戟。

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应该清楚锻造一把仙器不是一件易事。

莎月夜以继日地修行，眼看就要成功，却不料，她的哥哥廖嘉钰是个祸根，怕莎月在几日后的新任将军选拔中威胁到他，就动了除掉莎月的歪心思。

好在许墨空及时赶到，救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