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离魂（1/2）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落予念，许墨空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离魂弓长期湮于忘川河底，通体炽热，落予念的双手血肉模糊，但始终拿着离魂弓不放手。

许墨空将落予念背到寒月府，廖莎月本已经睡下了，看见落予念伤得如此重，顿时失了困意。

廖莎月接过落予念，将她抱到自己的床上。

“她这一身怎么弄得？”廖莎月蹙着眉头，不敢想象落予念究竟有多疼。

许墨空解释，“她去忘川河，取了离魂弓。”

廖莎月一惊，站了起来，以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许墨空，“你疯了！你为什么要告诉她！”

“她体内有天山玄玉，只有她，在触碰到离魂弓后依然能留下性命……”许墨空呼出一口气，淡淡道，“可以说，她是离魂弓，命定的主人。”

廖莎月盯着他的眸子，冷冷地说，“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暴露了天山玄玉，将来会面临着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权衡利弊？”

见他没有回答，她心中便有了答案。

是啊，他是忘川河守护灵，本就该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权衡利弊亦为上策。

正如她满心热忱地靠近他，他却一直在重复着，等你长大、等你及笄、等你到了仙狐族成婚的年纪……

从来没有明确地正视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当下，廖莎月没时间多想。

她转过身来看着落予念。

床上的人长着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却苍白如纸；腕间似乎只剩白骨，靠着薄薄的红肉相连；身上的伤口和衣服粘连在一起，处处是刺眼的猩红。

“你出去吧，我要给她上药了。”廖莎月的声音都有颤抖，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

许墨空出去后，廖莎月往落予念嘴里塞了一颗麻丸，廖莎月也知道，于落予念现在的伤势而言，麻丸起到的作用是杯水车薪，只能图个心理安慰。

随后，她将剪刀拿来，将与血肉粘连的布料全部剪开。

落予念处于昏迷的状态，却也有意识，感觉到疼了，也不会大喊大叫，仅仅是咬着嘴唇硬忍。

廖莎月见处理得差不多了，即刻掐诀念咒，召唤出了五只通身雪白的忘川蝶。

忘川蝶由怨灵幻化而生，通身猩红者有蚀骨灼魂之力，通身雪白者则能活死身、肉白骨。

这本是许墨空炼制，两年前送了几只给廖莎月，以求防身，今日果真派上了用场。

廖莎月将落予念安置好，走出卧房，许墨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了那把离魂弓。

“卿夏……”

卧房里的人似乎是堕入了梦魇。

“我来救你了……卿夏……”

廖莎月耐心地为她擦汗，又怕她着凉，换了新的亵衣。

转过天清晨。

“我这是在哪？”落予念睁开眼睛，看着周边陌生的环境，再看向自己的身上，好似忘川河那一遭仅仅是一场梦。

廖莎月端着早茶进了卧房，“这是我的寒月府，昨天许墨空看你伤势太重，就把你送到了这里。”

“莎月，守护灵有没有说怎么操纵离魂弓？”

廖莎月眼神暗淡下来，“你真的要用这等禁术吗？”

落予念点点头，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廖莎月叹了口气，“吃饭吧，我去寻许墨空。”

她走出房外，想到昨天和许墨空说了那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踌躇之际，许墨空却不请自来。

“来了。”廖莎月淡淡地撇下一句话，“嫂子醒了，正好要问你离魂弓的用法。”

昨日许墨空回去，也是一夜无眠，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慕卿夏此刻情势危急，而用离魂弓对落予念而言也无异于是一种牺牲。

或许真如廖莎月所言，他的眼中，只有权衡利弊。

眼下走到这一步，已然没有退路了。

落予念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是许墨空来了，草草披了件衣衫就去了。

“守护灵，我该如何操纵离魂弓？”

许墨空道，“离魂弓需要以自己的灵力为剑，摄魂时更是要耗费自己的半生灵力。常人用离魂弓，或许还要搭上半缕元神，而你，不用。”

落予念猜出了什么，默默抚上丹田，“是因为天山玄玉？”

“不错，天山玄玉本就有锁神固魂的妙处。他人触碰离魂弓，会神魂不保；你凭着天山玄玉，却能在除去使用禁术的情况外，能够保证安然无恙。因而你，便是这离魂弓命定的主人。”

落予念想到昨晚慕卿夏的模样，有些着急，“那我们现在就去。”

“等等。”许墨空制止道，“他才刚刚妖魔化，遭不住这等销骨涅槃之痛。”

许墨空拿出一颗药丸，“这是宁肌丸，能减缓部分痛感，你要先哄他服下。”

落予念接过宁肌丸，心中想着哄骗的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