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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依偎(1/2)
他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膝间,双手环绕在小腿前,仿佛是尽可能地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竹影已经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不堪模样,他朝着白及跑去,想要将人拥进怀中。
可是他刚伸出双手却被对方狠狠一把推开。
竹影愣住了。
那个口口声声说最害怕被自己推开的白及,如今倒先这般对自己做了。
白及看见竹影跌坐在自己身前,眸中血色愈浓,他缓缓起身,往竹影的方向走去。
他刚迈出一步,顿时又捂住脑袋,猛地跪在了地上。
他垂着头,发丝散落遮住面目,口中却不停重复着相同的两个字:“快走……”
他不敢再看竹影一眼。
他此时异常想要竹影的一切。
他想听对方衣裳撕碎的声音,想看对方眼角流下的泪水,想把对方狠狠揉进自己血肉之中。
他快要被体内的欲念逼得发疯。
竹影在白及跪下的一瞬间就起身要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击退了数丈之远。
站定后的竹影吐出口中鲜血,双手快速结印。若是止水在手中,白及哪里能用结界拦住他。可就算没有止水,他今夜拼尽修为也定要将这层阻隔给破了。
手中流光即将汇聚,竹影却看见白及忽然起身,跑出了山洞。
结界也在一瞬间消散。
竹影完全没有思虑的时间,急忙追了上去。
可白及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竹影,又用了移形术法,片刻间便消失在竹影的视线之中。
白及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他只知道要离竹影远一些。只要熬过这夜,他就能重新站在对方身前了。
月光透过枝叶,毫不吝啬地落在白及身上。
冰锥刺骨的疼痛都难以抑制他心中那份强烈的欲望。
他的所有坚持,所有眷恋与珍重,在寒毒侵蚀下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从前没有竹影的百年,他一直蜷缩在对方留下的那间竹屋里,没有任何人能寻来。
若没有那份执念,他想必早已在冰冷之中,带着苦痛悄然离开。
于是当他知晓竹影醒来的那一刻,不顾一切地去到了对方身边。
他小心翼翼藏了多年的情意,总是要说与那人听的。
等他果真消逝的那日,便没有遗憾了。
前尘他没能来得及告诉竹影的话,今生相遇他早已迫不及待要讲个明白。
他太想一直拥着对方走到白头。
—
白及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了,如今应当已经躲得够远,竹影一时也追不上来了。
他此时又忽然想起对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副模样,心中的烈火与寒凉相互碰撞,迸发出的每一道气息都仿佛要将他撕裂。
“你与他之间的所有记忆会化为寒毒在你体内,每至满月受尽冰锥之苦,如此不悔?”
“寒毒亦会将你心中欲念放大,逐渐吞噬理智,如此也不悔?”
白及在恍惚间又听见了百年前的声音。
“不悔。”
有另一个声音回答。
他确是不后悔的。
可是他依旧看轻了自己的执念,竟如同那沈千帆的心魔一般,早已深入骨髓。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
在清醒之际,他分得清占有和拥有的区别。
竹影于他而言,就该是穿过漫山风雪之后被轻轻揽进怀中的温柔。
无比珍重。
他的拥有是人间的粗茶淡饭,是并肩坐在长灵山巅看日渐西沉。
他只要一回头,竹影就站在身后,他一伸出手,竹影就会走到身前。
可他的占有却是想要将人牢牢捆在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一处只有他的地方。
白及又捂住了自己的头,绝望地跪在地上。
周身草木也在一瞬间凝结成霜。
可与此同时,有双温热的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不躲了好不好。”竹影与他额间相抵,轻声说道。
白及眼眸之中仍是鲜红一片。
“疼……”
竹影忽然听到了一个字。
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穿过唇齿,幽幽从口中吐了出来。
“我在。”竹影将对方紧紧拥进了怀中。
白及没有回应。
竹影的手放在了对方脑后安抚,又重复了一遍:“我在。”
他将再次被自己打晕的白及抱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回走。
回到山洞之时,身后走过的路面已经结满冰霜。
洞中的火堆顷刻间便熄灭。
竹影将白及轻放在石壁下靠着。
他也坐到对方身边,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了对方肩头,一如相互依偎的眷侣。
“你总爱这样靠在我身上。”竹影呢喃着。他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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