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梦魇（1/2）

在谷口的沈千帆等人发觉异样，急忙往谷底赶来，却只见到了竹影与许颐真的尸身。

沈千帆跑到竹影身前，发现对方心脏已被剜去。

而当他靠近了许颐真时，神色骤变。

沈千帆顿时跪在了地上，双手紧握，指节发出声声脆响。

竹影没能认出的符文，沈千帆却在看见许颐真尸身的一瞬间，便明白了。

那是用自身一切作为代价的献祭封印。

妙玄子从未教过他们，沈千帆还是自己在藏书阁无意中了解。且修为不够者，根本无法布下这样强大的阵法。

就如今的长灵而言，只有许颐真与妙玄子才能做到。

很显然，这是身处绝境时的孤注一掷。

沈千帆垂眸，将二人尸身带回了长灵。

妙玄子早在观门前等候了许久，可他看见两人时，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静静将许颐真接到自己怀中，一个字也没留下，便合上了屋门。

而妙玄子身旁那只鹤，一直跟在抱着竹影尸身的弟子身后。

那夜的长灵，下了近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一场大雪。

—

竹影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虚无之中。

他不知道他该去哪，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想要在掌中幻化出烈焰来照亮路途，却发现汇聚不了丝毫灵力。

难道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吗？他仍旧不解。

竹影只能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记得过了多久，前方忽然有一丝光亮透来。

在无尽的黑暗中，这一抹微光格外引人注目。

他不顾一切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光源越来越强烈，范围也越来越大，竹影跑到光亮前才发现，这竟然是一道门。

竹影甚至都没有丝毫疑心为什么此时会凭空出现一道门来。

他直接推开，却看见让他最绝望的一幕。

在长灵妖谷的谷底，一只妖物的手将他胸膛穿透，生生剜去了他的心脏。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心口，却感受到一股强劲有力的心跳。

只是幻觉，只是梦境罢了。竹影不断安慰自己。

他将门合上，等了一会儿再次打开。

正好看见被剜去心脏的自己，逐渐眼神涣散，倒在了地面。

而这一次，门外的他双眼中充斥着迷惘，怀疑，惊惧……连放在门上的手都开始颤抖。

在门内的他倒下之时，他看见了那只剜去他心脏的妖。

正是白及。

竹影猛地将门合上。

他无力地扶着门，颓坐下来。

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对，他现在身处幻境，里面的一切都是假的。

竹影一遍一遍在心底告诉自己。

可刚刚看见白及那张脸的一瞬间，他仍旧头痛欲裂。

门内的白及眉眼依旧温和，可那只手却鲜血淋漓，还握着一颗并未停止跳动的心脏。

竹影捂头蜷缩，身躯止不住地颤抖着，喉间发出了极度绝望的嘶吼。

白及的脸在记忆中不断交织变换。

再抬头时，他竟泪如雨下。

恍惚中他忽然被温热柔软的事物封住了唇。

不知为何，他心中的那些不解与苦痛顿时放大，将仅有的理智完全吞噬殆尽。

竹影抬起手，狠狠抓住了身前的衣襟，唇齿间也蔓延开丝丝血腥。

他如同发了疯的野兽，将怀中猎物奋力撕咬。

许是夹杂着泪水的吻太过苦涩，竹影用尽全力睁开了双眼。

白及额间的妖印格外醒目。

他掌中忽然聚集起灵力，狠狠将对方击退了好些距离。

白及单膝跪在地上，一阵剧烈咳嗽，还吐出了大滩鲜血。

抬眸再看向失魂落魄的竹影时，眼底里却满是温柔与欣喜。

他拭去嘴角血迹，缓缓朝着竹影走去。

竹影看着自己的双手，神色仍旧十分痛苦，仿佛有千万把利刃刺进了心脏。

他不知所措地想要站起身，却被走到跟前的白及轻轻拥入怀里。

那份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将他完全裹挟。

“对不起。”白及声音很轻，有些哽咽，“我来迟了。”

竹影心中的悲恸再也抑制不住。

他的泪水浸湿了对方肩头衣裳，口中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山洞外的雨仍未停歇。

过了许久，白及才渐渐松开竹影。他拨开对方脸庞发丝，拭去眼角的湿润。

竹影怔怔望着，发现白及的唇上多了几道伤口。

他抬手抚过，却叫白及吃痛往后躲开了些许。

白及将竹影的手握住放了下去，眸中生起笑意：“你咬的。”

“那一掌为什么不躲？”

“我如何能放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