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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松子(1/2)
“昨夜我好像睡得格外沉。”竹影坐在窗前,忽然说道。
白及给对方束发的动作依旧干脆利落,笑着回道:“莫非是因为我在你身边?”
“也许是的。”竹影点头。
“哎你别乱动。”白及手中的发髻因为竹影一点头又散了大半,他无奈又得重新梳起。
竹影也笑了:“我自己来。”说着便伸手朝头上放去。
白及将对方手抓住:“不用,你好好坐着。”
“从前我没修得人形,想给你束发都束不了。”白及语气温和,“如今总算遂了心愿,你可不能断了我这念想。”
竹影淡淡笑着:“好。”
白及将竹影发髻束好后,又倾身将自己脑袋靠在对方肩上,闭眼说道:“我总觉得自己是在梦中。”
“何出此言?”竹影抬手抚了抚对方的头。
白及没有回答,反而笑出声:“从前你也总爱摸我头。”
“是吗。”竹影收回了手,却被白及一把抓住。
白及起身走到竹影面前蹲下,抬头看对方:“也就只有你能这样做。”
竹影伸出手触碰着白及额间血色妖印:“我知道。”
“你似乎越来越爱笑了。”白及抓过竹影的手,放在脸旁。
有细碎日光从窗外透过,落进了白及眼里。
竹影觉着整个长灵在那一瞬间都渐渐升起暖意,他将人扶起,理了理对方衣襟。
“不知为何,与你待久了,自然就舒心许多。”竹影说道。
“那以后便一直舒心无忧。”白及又将竹影的手轻轻握住,眉眼含笑。
竹影转头看了眼窗外,倒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他回眸看白及,笑了笑:“启程前再陪我去个地方。”
—
此时妙玄子房前,沈云端着两碗粥叩了几声门。
“你没下毒吧?”妙玄子将人放了进来,一边拿汤匙搅动热粥一边问道。
“不喝就倒了。”沈云没好气回道,伸手要去拿妙玄子身前的碗。
妙玄子护着粥,将沈云的手拍开:“脾气真不小,跟竹影比差远了,他跟你这么大年纪时不知道多乖。”
“与我何干?”沈云吃痛,收回手,闷闷喝着自己眼前的粥。
妙玄子无奈道:“竹影可真是给我寻了个好祖宗啊。”
沈云没再搭理对方,等把粥喝完,才抬眸看着妙玄子:“能跟我讲讲沈千帆从前的事吗?”
“咳咳……”妙玄子一口热粥差点没喷出来,“你不是恨极了他吗?”
“他已经死了。”沈云道。
妙玄子放下手中汤匙:“是啊,千帆原来不在了。”
他仿佛后知后觉一般,此时才显露出些许哀恸的情绪来,但也仅仅在脸上浮现了一刹那。
“你随我来。”妙玄子站起身正往门外走去。
沈云跟着妙玄子穿过长廊来到后院,才知道原来长灵这般寒凉的地方,也能种出如此多花草瓜果来。
他不禁又多看了几眼身前的妙玄子。
妙玄子背对着他,束了一半白发的素色绸缎忽然被取下,而后又随意将所有头发挽起,还系了个沈云没见过的结。
“这些……”沈云发现很多花草他都叫不出名字,“都是你自己种的?”
“不然呢?”妙玄子走到一株开出了紫色小花的兰草面前,指给对方看,“这草叫白及,整天跟在竹影身边那妖,就唤这个名字。”
“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沈云眸色微沉,跟着妙玄子穿过花草,来到一处池边。
“你不是问我千帆从前的事吗?”妙玄子蹲下身子开始清理土中杂草,“百年前自妖谷回来,我便让他替我打理这片院子。”
沈云不解,捏起一个小石子往池里丢去:“他居然也甘心给你打杂。”
妙玄子闻言,站起身来抬手在沈云脑袋上敲了一记:“怎么说话的!再让我听见这样的话就将你捆了扔去喂鱼!”
沈云捂住脑袋,眼里带着不甘瞪向妙玄子。
妙玄子眸色有些黯淡,似乎是叹了口气,才沉声道:“妖谷怨念太重,千帆也幸免不了,我知他苦楚却无能为力。本是想让他在此寻个清净,总好过余生挣扎,但他并不明白我用意。”
妙玄子忽然从衣袖间掏出一小把剥了壳的松子,扔进池中,引来一群鲤鱼争相夺食。
“我不想留在这里。”沈云看着妙玄子,淡淡说了一句。
“我知道。”妙玄子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专心喂鱼。
见沈云不言语,妙玄子拍了拍他肩头:“竹影他们今日便要离开长灵了。”
沈云一惊,他没想到竹影决定竟下得这样快。
昨日他在沈千帆房中坐了一整夜,思索着该怎么与妙玄子开口。
他并不属于长灵,他也不愿意活在沈千帆的影子下。
尽管他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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