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从未把你当作锦安姐姐来看待（1/2）

“不去见见她吗。”

“……哇呜。”

午后，抱着琵琶练琴的碧螺春朝着我问道。

这已经是我得知柳南枝的病的第四天了。但是我依旧没有打算去看她——王富贵这几天到含章殿来过不少次，但却无一不是被我驳回。

“既然是你从前的主子，你理应是要去见上一面的。”

“而且德妃病重确不是传言，前几天路过长生殿的时候我还听到了那人的咳嗽声。”

碧螺春将琵琶放到了桌子上，那人反拿起了桌上的点心开始吃，要知道换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哇呜。”

我不去。

我倔强地将头从碧螺春的面前移开，像是为了表明我绝不会去看长生殿那位一般的，我甚至将脖子上国师给我挂的牌子拿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是真的那么绝情。

前几天我还专门跑到了长生殿去看了一眼来着，但也就是一眼——远远地看完后我就走了。人都有情，猫岂能无情。

就可惜如今的我也在挣扎，已经这么多天了，这时候突然反悔，我前几天的坚持岂不是都白费了？

而且柳南枝应该也命数将尽了，到时候她离世的时候我再去看一眼就得了，等她的死讯传出来……

“德妃这几天已经是苟延残喘了，你若是再不去的话…可能就错过这人的最后一面了。”

“……？”

碧螺春的话一出来我整个人便醍醐灌顶，毕竟…毕竟如果我没有见到柳南枝的最后一面的话，心里会愧疚死的。

柳南枝人挺好的，而且她还编写了朱颜录，还记录了无数后妃的名字和生平，最重要的是…柳南枝其实是一个很可怜的小女孩啊。

似乎是看出来了我的犹豫，碧螺春拍了拍我的头道：“别让等待成为遗憾。这话虽然听着好笑，但是德妃的路也许真的就要走到头了。”

她道：“听宫中一些前辈说，德妃自入宫以来身体就没好过，这些年也一直是在走下坡路。好歹也是你的故人，她在临死前也是想见你一面的……”

“你就去吧，说不定今天就是她的大限了。至少以后你回想起今天的时候不会觉得遗憾，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事，对吗。”

……碧螺春，劝人的一把好手。

我本来还是打算再僵持一会儿的，但是她要是这么说…好吧，如果我今天真的没有去看，而柳南枝也正巧在今天离开了我，说不定以后我每天都要因为这件事谴责自己。

更何况也是这么多天都没见了，是时候去跟她们道别了。

于是我就在碧螺春的注视下离开了含章殿，一路朝着长生殿跑了去。

红墙中的路我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可是真的到了长生殿门口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怎么进去了。

屋内挤了很多人，我能隐隐听到贵妃的哭声和皇后的宽慰，钟玉致和元松南立在门口看柳南枝，王富贵则是一趟又一趟地跑着换药。

“南枝，你这时候就别说话了，玉致的药肯定能起效的，你放心，明天一定能好……”

“咳咳…咳咳咳…姐姐…我……”

柳南枝有些费劲的拉住了姜青芸的手，她一边比划着一边想要说什么，但是她却已经很难再说出来什么了。

前几日的倒春寒让柳南枝惹了风寒，结果这风寒却一直没好，到后来就变成了肺疾，再到现在柳南枝已经卧床不起好几日，高热不退不说，甚至连饭都吃不下了。

姜青芸看着柳南枝说话很费劲的样子心中酸涩，她知道柳南枝想干什么——《朱颜录》尚未写完，这人身为记录《朱颜》的作者又怎么可能安息。

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柳南枝还是想再见那人一面。

“叮铃……”

“叮铃…叮铃……”

忽然间，一阵铃铛声从远处传来。满屋的人纷纷回头朝着长生殿的入口处望去，却只看到了一只朝着屋内奔来的猫——

“是胭脂…南枝，你看，是胭脂来看你了！”

“咳咳咳咳咳咳…什么…咳咳咳…胭脂……”

听到故人来的柳南枝立刻就抓着床沿朝着我的方向看了去，那人的手艰难地撑着身体，好像这几日卧床的劲儿全都用在这一下上了。

她急促的呼吸着伸开手想要抱住我，但却因为我如今已经太大只而压到了她，便最终只好让我在床边卧下陪她，她的手则是搭在我的身上。

柳南枝对着我扯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看得出来她是想要宽慰我的心情，但我却根本做不到置身事外。

笑死，没来之前还说等这人的死讯传出来了我再来看她呢，结果根本等不到那一刻。

猫其实是不会哭的，但此刻我却只觉得我的眼眶湿润了。

柳南枝的面庞惨白，分明之前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能醉卧吟词，梦书朱颜，怎么再见的时候就成了这番虚弱的样子……

“姐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