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得到也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1/2）

向颜的病已经很重了。

此时正是年关，后宫上下都忙得不可开交，而黄茵作为摇光殿主位本来也应该是这样的，只不过她还是牵心着住在冷宫的向颜，故此便推辞了皇后让她承担的宫宴任务。

无论平时有多么的繁忙，她都会抽出时间到冷宫去。

而今天也一样——只不过今天黄茵在进到冷宫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早上胭脂同她说想要一只猫出去待一会儿，打那时候她便觉得有些心悸。而眼下到了冷宫便更是如此了，平时再正常不过的景象莫名其妙的被套上了一层悲凉，而冷宫中的向颜…则是透了些死气出来。

“妈妈。”瞧见黄茵来了，向颜便扭着头唤了她一声。

黄茵一如既往地将食盒中的药拿出来，又备好蜜饯拿在手中，打算在喝药之后喂给她。但今天向颜却拒绝了向颜喝药的要求——她说她想出去走走。

“…阿颜。”黄茵忽然就觉得有些慌。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她就是觉得堵得很，尤其是那涌上心头的窒息感……

“妈妈，可以吗。”向颜笑着看向了黄茵，随后那细弱的手就挽上了她的胳膊。

黄茵看着笑的释然的向颜顿时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今天的向颜有活力的让她感到有些反常，平时的向颜别说出去走走了，可能连笑都是笑不出来的。

所以向颜…是不是就要和她说再见了。

但面对笑得如此灿烂的她，黄茵最终还是答应了向颜的请求。“好，”她听到她自己这样道，“你想去哪儿转我都带着你去。”

于是她为向颜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和披风，又叫宫人为她暖了个手炉，直至将这些做完黄茵才带着向颜出了冷宫，一路朝着后宫去了。

“妈妈，我想去看看我以前住的宫殿可以嘛？”

向颜一边小跑着一边朝着黄茵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若不是黄茵知道如今的她身子抱恙，怕是会误以为向颜只是一个刚进宫的可爱妹妹。

但向颜的身上已经是透着死气的了。黄茵看着那个笑容，忽然就觉得有些恍惚。“阿颜……”她皱了皱眉，想要伸手去抓这人的衣袂。

可向颜却并没有让黄茵抓住她。“不是说好了吗妈妈，”向颜继续兴高采烈地向前走着，“今天就好好地再陪我看看这座宫城，然后……”

——然后就没有再然后了。

不过向颜和黄茵都十分默契地没有说后半句话。黄茵只是笑着答应了一句“好”，而向颜则是在将话题引开后继续兴奋地指点着后宫的宫殿。

“最远的是朝阳宫，那边的是宓秀宫，然后……”

忽然，向颜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宽敞院子前。黄茵看到向颜停下便也停了下来，她顺着向颜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了宫门上的黑金牌匾以及上面刻着的三个字——

“摇光殿……”

一句轻声呢喃从向颜口中传出，不消时分，她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随后又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妈妈，咱们走吧。”似乎是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向颜在深吸一口气后挽上了黄茵的胳膊向前走去。

只不过这一次她们却踏上了回冷宫的路——二人在宫中兜兜转转许久，最终却还是回到了冷宫。

来时的二人一前一后，向颜兴高采烈，黄茵追赶向颜；回去的时候她们却彼此挽着彼此的胳膊，彼此依偎着身躯缓缓前进。

冬天真的很冷，黄茵想道。她看着身边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向颜，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向颜坚持要自己走回冷宫，虽然黄茵不同意她这样，但她却也只能顺着向颜的心思让她一个人回程。

破败凋零的宫殿和恢宏大气的宫城格格不入，然而这却是向颜住了许多年的地方。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向颜就跟她说她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又是如何稀里糊涂的就进了冷宫，最后又是如何在这个地方扛过了这么多年……

说实话，黄茵听得属实心惊。虽然向颜已经尽力地将自己的经历讲得像笑话，但她还是心疼向颜——且不说向颜来之前的生活有多么的艰辛，来之后还莫名其妙地就被安上了罪名…黄茵想，其实在那样的情形下，向颜也是很无助、很难过的吧。

“妈妈…我好冷啊……”

忽然，躺在床上的向颜冷不防地抓住了黄茵的手。

此时的她已经不似方才那样的有活力，意志逐渐消沉的她只感觉自己气若游丝，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黄茵静静地注视着搭在自己手上的手没有说话，她终于是陷入了沉默。

人死前是会感到寒冷的。眼下向颜如此这般是什么意思，黄茵不用说都能想得清楚。

但她还是不愿意从自己的梦中醒来。

“阿颜不怕…妈妈抱……”

黄茵沉着声坐到了冷宫的床上去，她将向颜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然后一下一下的轻拍着这人的身躯。

向颜的呼吸声已经虚弱得要听不到了，可黄茵还是十分倔强地同她说着话。她说自己穿越前的经历，说自己是怎么从宫女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