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对弈（1/2）

御书房，盛令安与皇帝对坐而弈。

皇帝盛元弘执白先落了一子，率先发言：“阿令，你可知朕为何不让你继续追查乌桐之事？”

盛令安落下指中黑棋，欠了欠身，答：“皇兄心中早有成算，是臣弟莽撞了。”

盛元弘满含深意地看了盛令安一眼，回忆着往昔，“当初太师，教了朕欲取先舍。先帝有二十多个皇子，参与夺储的分为三党，太子党，禹王党，荣王党，参与争储的凡十二王，结局如何？”

盛令安：“臣弟记得，当初三党都有意拉拢皇兄，幸而皇兄保持中正，结果却被三党联手打压，皇兄的母妃也被迫陷于冷宫。”

盛元弘轻笑了一声，道：“三党以为打压了你我兄弟，你我兄弟便再无出头之日，皆错矣！一群蠢才！”

“朕当初为何要娶兰瑾，就是看中了薛国公忠君爱国，他在朝中虽不结党，其家族的子弟门人在军中和朝中都盘根错节，薛国公忠直，与那样的岳父相交，不必拉拢，做出小人钻营之态，只需投其所好，做出为国为民的直臣之态即可。父皇虽老，却身体康健，三党争斗日盛，此皆取死之道！太子惨胜之后，已犯了父皇之大忌，为了制衡太子门下及其外戚，父皇自然要放你我出冷宫，委以重任。”

盛令安自然早就看清了盛元弘的用意，却还是做出惊叹之色，“所以，当初皇兄的母妃也是故意触怒先皇，为的就是被打入冷宫，再到后来，为清查贪冗，皇兄在朝堂顶撞父皇，不惜得罪左相，也是皇兄故意而为的？为的就是故意让三党以为皇兄再无夺嫡之可能，从三党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存活下去？”

说完，盛令安做出一派惊奇佩服之态，认真地对着盛元弘行了一个揖礼。

盛元弘笑着摆摆手，“因为朕知道，有薛家这泰山在，朕何时都能东山再起。这些年了，母后还是不懂父皇，元成皇兄当初从三党争斗中惨胜，已然完全失了圣心，他手中沾了父皇那么多亲子的血，父皇自然夜夜都睡得不踏实，怎会不忌惮元成皇兄？元成皇兄也深知此理，为了活命，最后才不得不反。”

说到这里，盛元弘的眼中闪过一抹苍凉的郁色，“从古至今，太子之位，向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若非为了活命，你我又何必要同室操戈，设计血亲手足。”

盛令安的心里一紧，这些话，前世皇兄从没对他说过。

盛元弘的面上露出难色：“韦太师待朕恩重如山，若非受老师提点，朕恐怕早就深陷三党的乱局之中，朕登基之后，他便致仕告老，如今却被不长眼的王家抢婚，朕这心里，实觉得有愧老师。”

盛令安在心里冷笑一声，道：“好个皇兄，不就是看着景国公要和符家联姻，景国公王家是四皇子的母族，符家是五皇子的母族，怕他们构连太深，影响你的皇权吗？若真的觉得有愧，皇兄何不直接赐婚韦太师府和符家？”

盛令安想知道皇帝的最终意图，故而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跪下道：“皇兄难受，臣弟也跟着难受，皇兄若有所吩咐，臣弟愿意为皇兄效犬马之劳！”

盛元弘也当即坐正，抬手道：“阿令还没有王妃，不若娶了王六娘子当王妃如何？若阿令答应，朕立刻为阿令和王六娘子赐婚！”

盛令安连忙又磕了一个头，急忙拒绝：“皇兄，您快快饶了臣弟吧！臣弟没有家世之累，一个人过得很是潇洒惬意，景国公府的这尊大佛，臣弟实在搬不起啊！”

盛元弘当即哈哈大笑，语气中带着些轻快：“阿令起来吧，如此好的亲事，你今日不要，来日可不许反悔！”

盛令安遂起身，坚定地回答：“臣弟不悔。”

太阳渐渐西斜，皇帝和盛令安又弈了几局后，便嫌弃地打发他走了。

彭忠公公亲自送盛令安出了皇城，钱征一早候着，看见盛令安后，他马上迎了上来，给彭忠塞了一沓银票。

钱征和盛令安走在御道上，不解地问：“王爷为何不娶王六娘子，她家五个哥哥手握重权，王爷娶了她，不正如虎添翼？”

盛令安道：“本王今日故意大闹上阳宫，为的就是让皇兄安心，这些年本王一直不娶妻，若突然答应娶重臣之女，且与薛家不清不楚，皇兄必然心生忌惮，会以为本王私蓄大志，暗藏不臣之心。”

钱征懵懂地点点头，连忙说正事：“萧四郎方才派人传信，他那边已然成了，在情药的促使下，那赵三娘子果真与他苟合了，事毕之后，赵三娘子还催他上门提亲呢！”

盛令安冷笑一声，“既是送给顾娘子的大礼，便去说与她听，看她如何处置！”

钱征有些犹豫：“那顾娘子定要气急了吧！她刚被骗去坤宁宫，遭遇了乌桐下毒，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如今定然受了惊吓，再遇到这种小姑子与外男通奸的糟心事，定要在背后狠狠骂王爷了！”

盛令安脸色一凝，有些不悦地看向钱征：“怎么，你是瞧着顾娘子貌美，于心不忍了？”

钱征听后，吓得立马低头：“属下不敢。

盛令安的眼前猛然浮现出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