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比她更聪明（一）（1/2）

这已经是亚索今晚第三次冒着刀子般的寒风出堡呕吐了。

他并没有喝醉，只是眼前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诺德人的浓啤酒度数也并不高，换成亚索前世的酒量，酒到杯干也能坚持整晚不醉，但自己现在这副身板的原主人显然对于酒精饮品和锻炼身体并不感冒。

“谢谢。”亚索刚吐完，接过一旁人递来的亚麻手绢正准备擦擦自己满头被山风吹得冰凉的汗珠时，借着转角处火把的光亮他看到了手绢上的字母。

这是他那个并没有任何记忆的母亲的手绢，他小时候曾在父亲的柜子里看到过一方一模一样的。

“我年轻时曾与你母亲有旧。”特尔格雅尔看着眼前刚吐得稀里哗啦的年轻人，语气中有些萧索地说道，“但我们的相处，都是遵循着王国的礼仪。”

有些人，一旦住进了你的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出去的。

“小时候我听厨娘们的聊天，提起过萨哥斯的蜜酒大厅。”亚索闻言，对于今天诺德人突袭城堡的原因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你们今天突袭瑞博莱塔堡就是为了去救我吧，我觉得你不会是想去救我的父亲。”

见亚索提到萨哥斯的蜜酒大厅，特尔格雅尔明白这个年轻人是知道一些他父母年轻时相遇的事情。

知道一些就好，不知道的那部分他也懒得去满足年轻人的好奇心。

“你五岁时我曾扮做猎户去瑞泊莱特卖兔子，”说到这里，特尔格脸上的萧索一扫而空，笑着望向亚索道，“那时的你就像极了你的母亲，当其他孩子都问我兔子肉好不好吃时，只有你问我能不能带你去狩猎兔子。”

“你的母亲，她也是这般对任何有趣的事情都充满好奇。”

亚索只是静静听着。

“我一直以为你只想安安稳稳研究那些羊皮卷，也会就这么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特尔格雅尔继续说道，“但前天夜里有人将奈尔达阴谋杀死你和你父亲的消息射进了我城堡，我并不介意你能否继承他的爵位，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如果奈尔达和多米克不这样乱来，我也许真的会安安稳稳就这么过一辈子，”亚索苦笑道，“以前的我并不愿意去争什么，但现在不同了。”

“不同了？是有什么想要去争的东西了吗？”特尔格雅尔来了兴趣。

“宴会的时候，我的父亲当着哈伦哥斯伯爵的面说想让我继承领地，我的女仆也被奈尔达抓住了。”

“喔？那你想拿回来的，究竟是领地还是女仆？”特尔格雅尔意味深长地笑了。

“为什么不是全部呢？”亚索不解，虽然他没有醉，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也让他的胆子更大，“这都是我的，我有权索要回来！”

特尔格沉默不语。

“黛拉是骏马商行乔西娅大婶的女儿。”亚索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乔西娅已经有女儿了啊？”特尔格显得有些吃惊，随即就像陷入了回忆中一样又安静了下来，“那个敏捷的盾女？”

“现在她不敏捷了，”亚索耸了耸肩，“至少这几年她来看我时，她已经胖得经受不住苏诺夏季的炎热了。”

两人之中只有被夜风吹起来的雪渣。

“如果不是你出兵突袭，我们可能逃不到这里就会被克拉格斯的骑兵杀掉。”亚索理终于理清了整个阴谋的脉络，他岔开了这个可能让特尔格一直回忆下去的话题，轻声道，“估计给你射书的和发起阴谋的是同一伙人。”

“我知道我知道，”特尔格雅尔很欣慰地看着他，“你能看明白我很开心，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很多，也比你的父亲和...她，更聪明。”

“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成为我城堡中的一员？还是去帕拉汶找你们那个刚愎自用的陛下控诉？或者去召集人手复仇？”

“就算我的祖父并不相信奈尔达夫人的谎言，可我也没有办法穿越整个苏诺平原去格雷恩沃德堡找他，平原上到处是克拉格斯的骑兵们，”亚索苦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你这儿借住到开春，冰雪融化后再做打算了。不过最近我会想办法再去瑞泊莱特打听打听消息，虽说现在我没办法把他们怎么样，但也不能让他们好过的，总有一天我会拿回这一切的。”

“回来路上时雷吉尔和我说过，但你父亲想留给你的领地只有靠你自己去拿回来了，还有你的小女仆，哈哈哈，”特尔格雅尔拍了拍亚索，又重重地捏了捏他单薄的肩膀，“至于我这里，你想住多久我也没有意见小伙子，不仅仅因为你的母亲，我喜欢像你这样聪明的年轻人。”

“另外说一句，没有一个瘦弱的男人能在杰尔博格堡喝到第二年的新酒，”特尔格雅尔扔下亚索，笑着向主堡大门走去，“今天听说你武技不错，忙完这几天，你得好好锻炼下你的身板了。”

当晚亚索睡得并不好，自己的身体确实差强人意，昨天白天折腾了一天，晚上又是宿醉一场。

顶着要炸开的脑袋起了床，主堡大厅里横七竖八躺满了昨天跟随自己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