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__贰（1/1）

“所以你是陆阿姨的小儿子对吧，真的很对不起！”她吃着打卤面的手停下，诚恳的说道。“停停停，你已经讲三回对不起了，你对不起啥啊，是我认错成我姐，我才拍你肩吓着你的。”我努力咽下嘴里的两个烧麦，尽力让自己把话说清楚。看着她窘迫的样子，那一瞬间，她的脸重合在我记忆里的排球美女。“晓晓啊，没事的嗷，这臭小子没个正形。不用一直说不好意思。”母亲走过来，“喂，叶书越。你赶快吃，吃完送晓晓去上学。”很好，我妈成了助攻。

我的自行车后座只载过胖子和眼镜，这还是我第一次载女生。她好瘦，我骑的一点都不费力。“我看我妈叫你晓晓，你、你大名叫啥呀？”上学的路程很短，我只能争分夺秒的获取信息。“余晓。我叫余晓。”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赋予当时美好的滤镜，以至于很多年后，我都还记得余晓当年坐在我的后座，轻声说出她的名字。那一刻，好像有风吹过，她的发丝吹到我的后背。

【余晓，我叫余晓。】

那天下午放学，我没和胖子他们打篮球，而是赶紧回到家。“妈！妈！妈！妈！今天那个女孩，是咱新招的店员吗？”我书包都没放下，喘着气就问母亲。“喔你吓我一跳，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没去鬼混。”我妈明显给我吓了一跳。“哎呀，妈你快说啦。今天那个你叫她晓晓的女孩。”“晓晓啊，哦她是住隔壁楼的。她妈妈是我老乡。”

再后面的话我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母亲说，余晓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孩。余母第一任丈夫早逝，只留下余母和年仅八岁的余晓。后来遇到余晓的继父，余父骗两母女说在杨柳镇有个食品厂，说会好好对她们两母女。等余母带着余晓嫁过来才发现，余父也只是厂里一个小车间主任，而且好赌好酒，输了钱就借着酒意打骂两母女。余母为了养大余晓，一直忍气吞声。在余晓刚上高中那年，余母终是积郁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余母过世后，余父对这个家越发冷淡，余晓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常招呼她来吃早餐，一开始，余晓会狼狈地跑掉，后来她告诉母亲，她没有钱。母亲便让她来店里干活，他可以在店里吃饭。

余晓尤爱吃母亲做的打卤面，她说，面里有妈妈的味道。

后来我每天都会到店里帮忙，然后和余晓聊天吃早餐，然后我们一起上学。“他叫李培。你叫他胖子就行。他叫周同林，你叫他四眼或者眼镜就行。”胖子第一次见到余晓的时候，恨不得两只绿豆眼都黏在余晓脸上。“你们好，我叫余晓。”余晓笑着自我介绍，“我们知道，是越哥的排球美...”话还没说完，我赶紧捂住两人的嘴。“靠，你们这么默契是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等一下漫画别想看。”我挥了挥拳头威胁两人，这种不太帅的事迹一定不能让余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