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缕月光（1/2）

饭桌上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钟月嚼着嘴里的蔬菜，不敢说话，从门口回答了妈妈考试分数和名次之后，就再没人主动聊起话题了。

而后，妈妈只盛了一个人的饭，坐下开吃，爸爸小心翼翼地自己盛了饭上桌，又眼神招呼两姐弟去盛饭。

钟扬也感觉到了气氛都凝固，平时回家总喜欢叽叽喳喳地说学校发生了什么的他，现在也安静地吃着饭。

钟月感到全身无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是精神上的无力，她希望爸妈骂她几句，数落一下，也好过这样的冷暴力。

儿时，在她还不能分辨是非犯错误的时候，或者没看好弟弟，在他受伤的时候，会得到直接的一顿打，那时候哭过认错过，就知道是哪里不对，保证下次再不会犯。

不像现在，一家人坐在一起却没有话讲，妈妈好像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冷落自己，冷落一家人，让钟月觉得她是罪魁祸首，因为她没考好，才使得一家人被冷落。

无话可说，每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就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上厕所再不出现在妈妈视线里，生怕自己又犯了什么错，惹得家人一起遭殃。

好期待开学啊...

钟月想，这个时候的校园应该是很美的，早晨雾气氤氲的池塘，中午照亮教室桌椅的暖阳，傍晚被风吹落的枯叶。

钟月想念和李瑶一起去打饭，压操场，听同学们聊八卦，在课间争分夺秒睡那么几分钟，还有习惯性地往后看中午经常空着的桌椅...

第二天，钟月的房门被敲响，妈妈站在门外笑眯眯地喊她去吃午饭，全然没有昨天晚上回家时的那种冷淡。

“你妈今天搓麻将赢钱了，高兴着呢！”爸爸凑过来小声地同姐弟俩透露。

高兴就好，钟月心里庆幸，这次的家庭低气压没有持续多久，饭桌上，妈妈也没提考试的事情，仿佛这件事被轻轻掀过了，但同时心里又升起一阵失落，他们好像都不在乎自己。

吃完饭妈妈又去了麻将馆，钟月自己回到房间，把门反锁，其实之前也是不锁的，但是妈妈会不敲门直接进来翻找东西，让钟月感觉没有一点点私人空间，某次崩溃大哭之后，默认了在家时锁门的习惯。

钟月把所有的小说都整理锁进了大柜子里，她已经下定决心，先以学习为主，答应了李老师的就一定要做到。

枯燥又重复的学习充斥着钟月整个寒假，在没有手机，也少时间看电视的小学时期，除了偶尔与李瑶一起玩耍，钟月发现了一个新的爱好。

那是某天傍晚，在房间待了小半天的她站起身来活动四肢，刚拉开窗帘透透气，就看见街道对面晃晃悠悠路过一只小猫，伴随偶有的喵喵声，影子若隐若现，显得尤为可爱。

晚上有影子？

抬头看天，好亮，月亮散发着薄雾般柔和的光芒，圆润透亮，零散的星星忽明忽暗，街道上偶有行人，碾过枯枝传来吱吱呀呀地声响。

好安静，这种安静和一家人不说话的安静是不一样的，这种让人感到舒适放空，微凉的风拂过，让躁动的心也平和下来。

从那之后，钟月便爱上了夜晚独处的时候赏月，对月亮说说话，碎碎念一天发生的事情。

假期就在无数的练习册，寒假作业，错题集，还有月亮的阴晴圆缺中飞速度过，寒假过后就是小学校园的最后时期，大家会面临人生中第一个重大的考试——小升初。

早晨寒凉，说话还带着雾气，李瑶拉着钟月的手穿梭在校园门口的文具店，看着李瑶穿梭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

等待她选好文具的空档，钟月偏头恰好看见橱窗最上面那层的一只可爱的小熊玩偶，咖色，卷毛，估计有半人高，看起来毛茸茸的，抱着肯定很舒服。

但是一看价格——99！

好贵!钟月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是她和弟弟两个人大半个月的早餐钱。

“怎么？月月，喜欢那只小熊？”恰好李瑶拎了选好的文具过来，看着她盯着那个熊发呆。

“不是。”钟月下意识的反驳，又补充:“只是觉得好看。”

小熊被阳光照耀着，像是蒙上暖乎乎的金色薄纱，安静又温暖。

只是觉得好看，但是好看的东西那么多，怎么会都属于自己呢。

“可是，觉得好看，那就是喜欢，喜欢就想要拥有，想拥有就买啊，我买给你！”

李瑶说着就朝小熊走去，钟月一把拉住了她，李瑶家境好，家人也对她宠爱至极，几乎是有求必应，良好的家庭教育也使她礼貌热情，活泼开朗，只除了神经比较大条。

“真的不用，咱们快回学校报道吧。”

“真的不用？我真的有钱，就当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怎么样！”李瑶眼睛亮晶晶得盯着钟月。

钟月再次看向橱窗最上面那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钟月就是想靠自己得到那只小熊，仅此而已。

“我生日还有大半年呢，哪里有人提前这么早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