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1/3）

“如果我告诉桠布，你不惜替她得了矿石病的那个孩子，为了接近你，连一开始的相遇和救助，都是带着欺骗的，你觉得，他会怎么想呢？”

“不要再说了，求你了......”艾伦娜抬头望向博士，浑浊的瞳孔种透露着祈求，似乎在询问对方究竟要怎么才能放过自己。

现在最好的方法，其实是去找桠布。

但艾伦娜不敢去询问自己在对方心里是否有价值，她不敢拿自己和与对方熟络的博士相比。

就像博士对艾伦娜坏掉的内部所做出的判断一样，她扭曲的认知让她想要变得对桠布有用处，而一旦发现自己没什么价值了，她就会开始觉得自己可能被抛弃。

哪怕她知道，以桠布的性格来讲，就算博士告诉了桠布这些事情，就算她没有什么用处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但那是“大概”，哪怕只有一丝被否定的可能，艾伦娜也不敢去尝试。

她们是不一样的。

尽管博士和艾伦娜都被自己的过去所困扰，因为有桠布的陪伴，她顶多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去，但却从未恐惧。

但从艾伦娜仅仅是为了能陪在桠布身边，说的话十句可能有九句都是假的来看，她是在厌恶害怕并不断逃离自己的过去。

而现在，那个过去似乎要追上她了。

“不过，我们之间并非没有可以协商的余地。”博士原本冷漠的声音瞬间褪去，仿佛是引导人内心堕落的恶魔，低头吐露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话语，“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我可以让你留在桠布身边。”

大棒打完了，再继续逼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把人逼急了说不定会反咬一口，现在也该稍微给个枣了。

“你就......那么想要那个图案吗？”艾伦娜自然也知道自己这里唯一一个对博士有价值的东西，但她没想到为了拿到这个东西，博士竟然会这样来胁迫自己。

“后手多一点又有谁会拒绝呢，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如果我告诉你了，哪怕我没有用处了，我也能留在桠布身边吗？”

“哈......”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博士把脸转向别处轻轻的笑了一声后，随后仿佛看什么新鲜物件一样审视着艾伦娜开口道，“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难道你想离开他？”

“......”

离开？

仅仅是想到这个可能性，想到没有桠布存在的世界，艾伦娜的浑身就开始止不住的战栗。

本质上与博士有些相似之处的艾伦娜能理解到，把图案交给面前的这个人，绝对是错误的，甚至要远超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和那些欺骗加在一起。

但......离开？

他是自己生命中唯一一处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地方了,如果离开的话......

“只要能让我呆在桠布先生身边就好......”艾伦娜的声音中没有了任何灵气，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室内昏暗的缘故，她眼神空洞且阴暗，仿佛丢了魂一般。

如果离开的话，那还不如死掉算了......

“我告诉你图案是什么。”

“那么，画下来吧。”就像是早就确信会是这样的结果，博士从口袋中拿出了本子和笔，递到了艾伦娜的面前。

看着那片空白的本纸，艾伦娜拿起了笔，颤颤巍巍的把笔尖放在了上面，但却像是卡壳了一样迟迟没有动手，只是看着笔尖流出的墨水慢慢浸透，在洁白的纸张上形成一个黑色的圆点。

要画下来吗？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不把图案告诉对方，或许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或许......

就像是人死之前，回光返照般大脑突然获得了最后一丝清明，艾伦娜的内心拼命挣扎着在阻止自己。

但博士可还在旁边呢，她可不会给艾伦娜留下任何一丝回光返照的机会。

她看出了艾伦娜内心那紧挨着悬崖边的一丝挣扎，没有给她留任何的余地，用语言轻轻的推了她最后一把。

“这是你仅有的价值，但并不代表只有你有这份价值，只要桠布帮助过的人，我都可以去找她们问这个图案。”

“也许就像你突然来到这里一样，下一刻可能就会有另一个人也说不定？现在你还可以在我这里换取一个留下来的可能，因为现在只有你有这份价值，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艾伦娜的手不再颤抖，她就像是真正的被静止在了那里，直到这份死寂持续了片刻，她的手开始机械的在本子上慢慢画了起来。

无所谓了......

告诉对方图案，是错误的。

但无所谓了......

反正自己已经说了那么多慌，错了那么多了。

只要还能留在桠布身边，什么都好，对的也好错的也好，一错再错也好。

全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