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孕妇（1/2）

赵大哥掏出一个对讲机开始说话，想必那头就是他的孩子：“锁好车门别出来，我一会儿就回去，有事呼我。”

然后我们就一起去拆房车了。

房车不大，是7座的依维柯改的，赵大哥从我们的工具箱里翻出个小镊子掰了几下，就那么把车门给撬开了。

我和尚曦对视，交换了一个“大哥不简单”的眼神，如果社会还在正常运转，看见这种事肯定要偷偷录像报警。赵大哥看出我们的心思，笑了笑没在意，开始闲聊起来。

原来他是学校保卫部的副处长。我突然想起他说的U市可能会被投放毒气的事，这样一来，可能性就变大了。

“网上有人传，这次丧尸病毒是一种昆虫传播的。您收到的消息呢？”我问他，但没提蒋东彗的事。

赵大哥点头表示同意：“好像叫什么蜂吧，寄生虫。咱学校9月份派出一队昆虫学家去南方沿海地区调研，就是为了这事儿，当时已经有苗头了，学校大领导都知道。全国不少大学的昆虫学、病毒学、医学专家都去了，也包括U大。”

“那调研结果呢？也没见新闻公布什么。”

“还公布啥了，专家全军覆没，基本都交待在南方了。反正咱学校的一个没回来。”

我和尚曦正拧螺丝呢，听到这句话后对视一眼，都是心里一紧。

蒋东彗此刻不知是什么样子。命丧黄泉？还是加入了丧尸大军呢？我们还能再见到她吗？

说话间，我们已经拆掉了车座下方的隔板。

不幸中的万幸——这台房车的锂电池果然就在车座下面。

“大哥，您真神啊！”尚曦说。

“哦，刚才撬车门就觉着眼熟，这车是我改的。”大哥语气低调又从容。

“啊？”

“法学院一个老师的车。”他指指身后的教职工家属楼，“跟我住一个单元。”

“肖桓？”我心想这也太巧了，“秃顶那个？”

“对。”赵大哥瞥了我一眼，意思是你也认识啊！

“我是法学院的，肖桓以前是我的知识产权法老师。”说到这儿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还是研一上学期。他留了一项作业，说分数会直接影响期末成绩。

我洋洋洒洒写了8000多字，可得意了，觉得能拿满分。他却给了59。我不服，找他battle，这才知道我的观点和他的学术观点严重相悖。这其实很正常，但问题在于，肖桓是个很拿自己的权威当回事的人，不允许忤逆。哪怕我不同意，也要迂回着说。

就这样，虽然我一节课没缺过，也一直保质保量地完成作业，但忤逆+当面battle直接buff叠满。期末，我的知识产权法挂了。

研究生挂科有多严重呢？说一个最直接的后果——不能评奖学金。

研究生拿不到奖学金有多严重呢？

拿U大来说，各种名目的奖学金十多个，只要多努努力，至少能拿到一项奖学金，作为生活费还是很可观的。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尤其是挡研究生的财路。

从此，肖桓位居我enemy list榜首位置，不可撼动。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行吧。

谁能想到我现在拆了他的车，偷了他的锂电池呢？

心底涌起一股快意。我问赵大哥：“他咋样了？逃出U市了吗？”

“死啦。”赵大哥开始拆电池组，“他老婆去做产检，可能是在医院感染的，回家把他咬了。前阵子家属楼这边有枪声你们听到了吗？军队来了几次，把丧尸都给突突了，他现在还躺在我们单元门口呢。”

大哥话匣子打开了，话还挺多的。

可是我心底那股快意又变成了悲伤。

无论之前结过什么仇、什么怨，毕竟是有过交集的大活人，跟刚才的文学教授还不太一样。就这么横尸不远处，他妻子肚子里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难过。

末世大概就是这样，不讲一点道理。不会因为你脆弱而对你多一分怜悯。

“那挺惨的……”我说了句。决定不继续问了。

赵大哥拆下两块电池后，说一会儿开车帮我们送回公寓，请我们再给他点常用药品，我们答应了。

因为这辆房车在停车场深处，把吉普开到跟前儿有些麻烦，所以大哥拆电池的工夫，我和尚曦扛着电池往吉普车上搬，半个小时，已经收获了八块锂电池。

大哥的孩子是个12岁的女孩，负责在车上接应我们。

送完第五趟回到房车里，我们正打算跟赵大哥说“够用了别拆了”，他的对讲机响了：

“爸爸！有丧尸来了！”

赵大哥丢下工具，一个箭步蹿出去。我和尚曦提上武器跟在后面，远远看到他那台吉普车边上围了三只丧尸。

“咱仨一人负责一个吗？”尚曦心里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