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更迭（1/2）

叛军攻入宫门，王宫陷落。

空荡荡萧瑟的大殿中，王着庄严的玄色朝袍，孤坐在金碧辉煌的王座上，神情颓唐，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仿佛于一瞬之间苍老。

一袭盛装，仪态万千，魅惑天成的绝美女子款款走到他面前，煌惑的金玉步摇随着她的莲步轻摇。

王抬眼讽笑：“为何还不走？”

女子眼波流转，媚眼如丝道：“陛下，请从密道先走，或有一日可东山再起。”

“孤不走，孤要和孤的王宫，臣民共存亡。”王恍惚着摇头。

“臣民？”女子仿佛听见了好笑的事情，掩口轻笑。“陛下您莫不是说那些一听叛军入城便闻风丧胆，主动打开宫门，俯首相迎的臣民？”

“不，这不可能......”王不相信他的臣民会背叛他。

女子娇艳的红唇微抿，冰冷吐出几个字语：“醒醒吧。”

王方才如梦初醒，从王座上拉起她，赶往密道。“爱妃，你跟孤一起走！”

谁知，女子涂有鲜红蔻丹的纤纤素手轻柔地搭上他的手，将他攥住自己皓腕的指节一根根掰开，摇摇臻首。“陛下，我不走。”

王呆愣在原地，不解地望着她。“不走你会死。”

女子闻言娇笑，烟视媚行。“我不会，我要当王后。”

“你......”王表情难言。

女子甩开他的手，拂拂华美的衣袖，一字一顿道：“我要当王后。”

王反应过来，眼中溢出悲伤，随即仰天长笑。“哈哈哈......”他仰倒在地。“孤这一生远贤亲佞，倒行逆施，贪图享乐，终究成为孤家寡人。报应啊……报应啊……哈哈哈......”

女子转身，不理会已然疯癫的男人。

“不要走，我都是为了你......我只有你了……”

王头发散乱，趴伏在地，形容落魄，卑微地低声恳求道。伸手抓住她的裙裾，仿佛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可我只属于王……”女子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十二裙幅轻垂地，毫不留恋地从他手里抽离。随着她的离去，一切都没了意义。王心如死灰，抽出长剑，惨笑着刎颈自尽，守卫王最后的尊严。

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眷恋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

出身草莽的叛军首领赶到，怀拥美人，大笑着削下王的首级，将之悬于宫门上。并将尸体剁成肉糜连同骨头，喂予野狗。

成王败寇，旧朝灭亡，新朝建立。

新的轮回开启……

阿若目送一个王朝的覆灭，一个王朝的兴起，心中感慨万千。

百姓流离失所，士兵死伤无数，在其中沦为朝代更迭的牺牲品。

每个人的善恶、对错似乎难以清晰地去界定。

这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她未能想清楚。

回到宗门，拜见师尊，阿若依旧沉浸在此次历练的沉重与困惑中。

师尊看出她心思重重，玉手轻扬，为她倒了杯茶，主动问道：“阿若此行可有何收获？”

阿若手捧茶杯，眼神恍惑：“是的，师尊！此行我见证人世间诸多情感，目睹各种人间疾苦，爱慕、执着、悲伤、绝望、冷漠、贪婪、残忍、天灾、人祸等等。感觉似乎......众生皆苦。我不明白，既然生而苦难，为何还要苦苦挣扎，是谁在背后主导这一切，又要如何才能超脱呢？”

漱月垂眸，并未立即回答，只是让她看向杯中的茶汤。

阿若仔细端详，只见其中茶汤清亮，叶片在茶汤的冲泡下变得舒卷，有些上浮，有些下沉。

“阿若，你看到了什么？”漱月启唇。

阿若道：“我看到茶叶在水的作用下，变换形态与轨迹。”

漱月但笑不语，静静地凝视着她。

阿若抬头对上他的秋眸，似有所悟。“师尊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们正如这杯中的茶叶，在环境的作用，命运的裹挟下，被影响，被改变，从而做出不同的选择，沉沉浮浮。而众生也正是被这股洪流裹挟着向前？”

漱月笑意愈深，笑如春华，开口道：“不错。阿若，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心思纯净，心系众生，为师很欣慰。只是，有时慧极必伤。共情能力过强，思虑过多，亦易陷入魔障。”

“生命本是无常。生、老、病、死、天灾，这一切并非是针对于人的苦难，而是从天地初开万事万物本就存在的规律，即自然法则。即是自然，便无需烦扰。人之所以觉得苦难，是因情欲。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诸如此类，皆在其中。”

“顺则凡，逆则仙。众生苦难，即使神明也难救。想要超脱唯有修炼，炼身炼心，顺天道，逆凡俗。修至最高境界，便可合道以完善天道，制定抑或改变规则。”

阿若豁然开悟。“我明白了。师尊，你超脱了么？”她天真地问。

漱月失笑。“我并非真仙。”况且……他敛眸，不知想些什么，眼底静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