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新生（1/2）

“睡，还睡！老子让你们睡！”

第二日一早，男人便将孩子们粗暴地踹醒赶到街上乞讨，只留阿若一人锁在小房间里。

孩子们使出十八般武艺卖惨卖笑向路人讨钱，饿肚子是小事，完不成业绩被毒打才是最可怕的。

轻则鼻青脸肿休养几天，重则断胳膊断腿落下终生残疾或者重伤不愈，一命归西。最终落得被草草掩埋或者直接扔乱坟岗的下场。

浩屿因长相俊俏讨喜，逢人带笑每次总是讨得最多的，业绩目标也随之增高。完不成的时候，只能去偷。

“哥哥，如果路上碰见这种草，可以带回来给我么？”阿若自来时一直恹恹的，苍白着脸描述道。

浩屿郑重地点点头。“阿萝妹妹，我会留心的！”

不出一日，浩屿果然不负众望带回了这种草。

“谢谢哥哥。”阿若扯开恬淡的微笑。

夜里，阿若偷偷将草服下，很快便病来如山倒。

高烧不退，眼白上翻，身体时不时抽搐几下。鼻翼翕动，出气多进气少。

男人踢着一动不动的阿若，嘴里啐着晦气，准备拖去处理。

“不要！”浩屿哭着抱着男人的腿，男人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心口。“小兔崽子，你活腻歪了敢拦老子！”

浩屿重重摔在地上，呕出一口血，肋骨几近断裂。

门扇再次合上。

夜黑风高，男人背着尸体。挖了个坑，将尸体埋在树下。又用脚踏了踏。

所幸埋得不深，男人走后土包动了动，一只小手伸了出来。阿若终于凭借强大的求生欲在最后一口气耗尽前爬了出来。

她如同新生般大口大口地呼吸，嗓子刺痛有着铁锈的味道，充斥着劫后余生的欣喜，又抑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大雨将整座城池颠倒，她心系浩屿，匍匐着泥泞一步步爬向府衙。

不知爬了多久，清晨第一缕阳光迫使阿若眯起双眼。她缓过神，拖着满身泥泞拍打府衙的门。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朱红色的门发出“嘭嘭”的响声。

门从里面推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穿红色衙役服一脸正气的衙役探头。“辰时中刻才开门呢，等等再来吧。”

“衙役大哥，等不了了，城西有一男子在院中圈禁城中流浪孩子，逼迫他们上街乞讨，虐待打骂。晚了他们怕是连命都没了！求求您让我面见大人，救救他们！”阿若用手卡进门缝，急急道。

“大人这会还没起呢，你先进来等吧。”衙役看了她一眼权衡利弊道。

“我……”阿若窘迫地看着自己的双腿。

“你竟不能行走么？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不介意的话，我抱你一把。”衙役怜惜道。

“我身上脏……”阿若头快要低到地底，愈加面红耳赤。

“无妨，换一身就是了。府衙存在的意义不正是服务百姓，为百姓惩恶扬善，伸张正义。要不然还要府衙做什么？”衙役信誓旦旦，满不在意。

“谢谢您！”阿若面含感激。

衙役将她抱进府衙，避着人，穿廊过径。

“衙役大哥，我们要去哪里？”怎么越走越偏僻了……阿若狐疑。

衙役眼神闪躲，打马虎道：“哦，我带你去后面的会客室，等大人空了直接见你。”

阿若察觉到不对，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见大人了！救……”

“呜呜呜……”

“这可由不得你！”衙役一把捂住她的嘴，快步将她扔进柴房里。堵住她的嘴绑住她身体，心想：陈大那瘪犊子真没用，一个腿残的小姑娘都看不住教人跑到府衙来了。

阿若当然没有见到大人，反而见到了那个她再也不想见到如梦魇般的男人。

她双眼圆睁，不可置信。

男人也是意外。“好啊，你这个贱蹄子，竟敢骗老子！”大手一把揪起阿若的头发就往墙上撞，撞得她头破血流，耳中轰鸣。

“行了，把人带回去，别玩死了。”衙役面无表情道。

“是是是。”男人赔笑着给衙役塞了些银钱，将阿若装进麻袋里，从后院运了出去。

阿若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血似乎一直在流着，脑袋震荡不绝，头晕眼花，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冰冷。

直到一盆水兜头淋下，将她按进浴桶里，瞬时清醒。

“咕噜咕噜……”阿若紧闭双眼，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口鼻不停向上冒着泡泡。

血将水染红，丝丝缕缕，如晕染的水墨颜料，妖冶的红。

“哗啦……”男人将她湿淋淋的脑袋提起。

阿若剧烈地咳嗽着，又不由得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漆黑的发丝凌乱地沾在颊边，遮蔽视线。发梢都在滴水，形同水鬼。

还来不及反应，她又被整个丢进浴桶里。

“小贱蹄子，老子让你能！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