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活下去才是硬道理（1/2）

躺在温暖的浴池里，陆明的头脑渐渐变得清醒。

他是真的死过一回，然后又复活了。

正如刚才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声音：他重生了。

重生前是极寒末日，历时已有半年之久，每一天都是煎熬，度日如年。

在这半年里，他愣是依靠工人食堂剩余的那点粮食苦苦支撑，直到吃尽最后一粒粮食、不得不以雪充饥的时候，他才通过多方打听，历尽艰辛，来到秦城东山的官方避难所门前。

然而，当他来到官方避难所门前的时候，发现大门口已经围了很多很多的人，而官方避难所临时建成的大门却关闭得如铁桶一般。

避难所的大门连接着一段高达七八米的混凝土城墙，城墙上架起黑洞洞的机关枪，密密麻麻的士兵们手里的枪口对准大门外的难民，两相对峙，势同水火。

这阵势把陆明吓了一跳，心中不免怀疑：

咱是来攻城的吗？

“开门！”

“给老子开门！”

“财富是大家创造的，凭什么你们能在里面享受，却不让我们进去？”

“我们要见长官，我们要见市长！”

……

无论外面的人怎么喊破喉咙，那扇大门始终保持沉默。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表明了官方的态度。

其实，官方也有官方的难处，据说原设计避难所容纳人口规模为三十万，而实际上在里面的人口数已经达到了六十万，整整翻了一倍。

尽管如此，还有很多本该进避难所的人无法进去。

陆明发现，在这批难民当中，有一位大约五十多岁、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从气质上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的男士，显得极为特殊。

“嗨，你好！”

陆明很有礼貌地上前打了一声招呼。

那人从眼镜上方投来麻木的目光，然后也礼貌性的回以一个苦涩的笑。

“您知道哪些人可以进去吗？”

眼镜男摇了摇头道：

“现在嘛，哪些人也进不去喽！”

陆明像一个职场小白，天真地问道：

“那原来呢？”

眼镜男看了一眼避难所的高墙，然后满脸失望，道：

“原来，原来我就有资格进去的，但现在晚喽！”

从对方的语气听上去，主要是怪自己行动不够迅速。

“这话怎么说？”

陆明想通过这位先生多了解一些情况。

“闺女在外地读书，一开始接到通知的时候，我想等闺女回来后一起来。可是，到后来，闺女也没有等回来，原来分配给我们家的指标也让别人挤占了。”

“被谁挤占了？”

“这就说不清了，咳咳！”

眼镜男看着像是受了风寒，用满是冻疮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捂住口鼻，不愿意再跟陆明说话。

其实，有些事情即使是不问，陆明也能想到。毕竟，在末日初期，网络还没有瘫痪，像这么大的公众事件，想保密很难。

末日前，秦城一共拥有人口五百多万，尽管这半年来，由于饥饿和寒冷，尚存人口已十不存二，但粗略估计也有一百多万。

一百多万人口减去官方避难所里六十万人口，流落在外面的人口数依然接近一半。

要想让流落在外面的这一半人口也全部进入官方避难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么，这里有一个问题：

避难所原计划接纳人口数为三十万，而实际上却容纳了六十万，多出来的这三十万人口又会是些什么人呢？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说好的有资格进入避难所的只有政府高层及其家属、各行各业高精尖人才极其家属，以及青年一代中的种子人才，可是事实呢？

“凭什么你们的七大姑八大姨，就连你们的小三小四，甚至是阿猫阿狗都可以进去，而我们不能进去？”

一个脸上瘦得像骷髅，看不出年龄的男人高声叫嚷道。

“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

“这是严重的腐败行为！”

……

众人情绪激动变得更加愤怒了。

“那当然了，没有真凭实据我能胡说吗？”

那人受到众人鼓励，说得更加起劲。

“你们有所不知，现在的官场里，所有的人都是亲戚。说是只有政府高层极其家属才有资格进避难所，但事实上，只要是在政府单位工作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字员，也一定是政府官员的亲戚。

“至于那些官员在外面保养的小三小四，那更是比亲戚还要亲。也罢，小三小四咱也忍了，毕竟她们至少还是人，可是，最让人气愤的是，人进去也就罢了，还要把自家宠物也带进去，这就太过分了！”

“什么？宠物也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