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月下长安（1/2）

殿内，所有的舞乐早已撤去，只剩下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翩然而立。

慕容抒看着她，在她的身上看出了一丝丝的怯退，但是很快又被女子强行压了下去。

赫连启闻言，露出了惊奇的笑容：“早就听说孙爱卿家嫡女一画难求，今日你们这些人可都有眼福了。”

这一句话，慕容抒马上就知道了，眼前这位女子是二品礼部尚书孙相文（xiang，第四声）的嫡女孙星言。

早就听说京城有五大难求——

画——礼部尚书孙家嫡女孙星言。

诗——三皇子赫连明哲。

棋——五皇子赫连明阳

书——明王千宗言。

琴——二公主赫连惜纯。

前四者是因为他们自己鲜少在众人面前展示，故而难求。

而最后一个琴，则是因为二公主早在三年前及笄之后，就已经出了皇宫，进入禅寺，一心向佛。

她在出皇宫之前，一共弹奏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她十二岁那年赫连启的寿宴上，第二次是三年后的出宫临行前。

时隔三年，琴技更加熟练，琴声也更具有感染力，仿佛能洗清听者心中的杂念一般。

那真不是人间的女子。

众人如此评价。

那第二曲也是她的绝弦之作，从那以后，二公主一心向佛，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慕容抒收回思绪，如果有机会，她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奇女子。

小小年纪，不过十五，竟然能看破红尘，放下一切，从漫长岁月，只与青灯古佛相伴。

正在她刚刚的思索之际，孙星言已经把面前的画卷展开了。

那是一幅月下长安图。

圆月之下，万物长安。

只是看着画，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宁静与美好。

慕容抒看去，这画确实是出自女子之手，其中的细腻与心境，只怕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吧。

赫连明哲的画也好，但却总让人觉得里面缺少了一种东西，不会像眼前这般，让人觉得自己都要被吸进去了。

想来，也许是女子天生就更为细腻的优势？

“好！好！好！”

赫连启一连说了三个好。

“朕要将这幅画与哲儿那幅国泰民安图放在一起，皆作出了我承安太平之景！”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慕容抒。

是啊，一个是国泰民安，一个是月下长安。

这还真是绝配啊。

只怕这位女子的心思也如同作画一般，想要呼应的不仅仅是那幅画，而是作画之人吧。

果然，孙星言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皇上，臣女斗胆，想要恳请三殿下在画上题诗一首。”

孙星言说完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胸膛里那颗心脏跳动的幅度更大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一般。

赫连启一听，顿时大笑：“孙家姑娘的画，配上哲儿的诗，那这幅画的身价又不知该翻多少翻了。”

确实很难看见这样的场面。

京城五大难求，其中两个一起出现。

赫连明哲看了一眼赫连启，又看向殿内望着自己的孙星言，最后把目光放在那幅月下长安图上，只觉得这样一幅画，确实比自己的画更有吸引力。

继而起身，接过旁边侍女递过来的笔，毫无停顿地挥毫泼墨。

慕容抒突然感到乔清雨的小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不仅如此，她还注意到，千宗言的也看向了自己。

她心绪翻涌，但也不过只是瞬间。

看着殿中二人，一男一女，银白色与月白色交织，就连身上的气息都那么相配。

再想想自己对他之曾经有过的心头悸动，似乎在知道自己的郡主之位与他有关之后，就已经慢慢归于平静了。

曾经披上过的披风，被拨弄的发丝，秋风拂过的面容，似乎一切都在慢慢消失。

赫连明哲已经放下了笔墨，众人只见那幅画上翻飞的两句诗词——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看罢，殿内众人哗然。

“三殿下的诗作果然是极品，星言受教了。”孙星言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欣喜。

其实不仅是欣喜，她内心更多的是激动与感动。

“孙姑娘谬赞了，还是因为姑娘这幅画带来的灵感。”赫连明哲实话实说道。

他说的是真的，要不是这幅画让他灵感迸发，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坐在赫连启身后的花经年，看着殿中这样的景象，美目流转，有了自己的想法。

在今年之前，她一坐在皇上身边靠后位置的。

而今年，她竟然与淑妃、德妃等毫无区别，同样坐在赫连启身后的那一排，宴会还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