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摊牌（1/2）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睡得不安稳，中间醒了几次。

沉寂的黑夜，孤冷的破晓，不知什么时候，天下雨了，窗外沉闷的雨水坠落声，跟着那节拍和韵律，一遍遍敲击着我的心房。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雨声停歇，不时有几声清脆的麻雀声传来。家里还是一片安静，爸爸妈妈仍在睡觉。

我悄悄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丝丝凉意扑面而来，我感到大脑渐趋清醒。

站在窗边，看到外面几棵光秃秃的银杏树，树上有几只小麻雀。突然，有一只扑扑翅膀，飞到了窗棂上。它浑身长着灰褐色羽毛，和树皮色相似，颈部和腹部的毛发白，尾巴像半张开的小扇子。小尾巴露在外面，三根带褐色的斑点尾羽，像片花瓣，样子很好看，也很可爱，它的脑袋很小，只有栗子那么大，眼睛虽小，却非常有神。它在刚刚被雨水冲洗过的窗棂上活蹦乱跳，我多想也拥有它那份愉悦的心境。

倏地，小麻雀飞走了，我慢慢回过神来，去卫生间梳洗完毕，想着都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给爸爸妈妈做过一餐饭了，就给他们做顿早餐吧。

下午又要离开家了,我突然心疼起父母，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我能快快乐乐地过平常人的生活，可是，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我都无法成全他们。等下还要给他们讲那么重大的事情。

于是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餐。打开冰箱，看到冰箱里面还有几个菜包，于是，就想煲一锅稀饭，蒸几个包子，也比较简单。

我把铝锅装好水，米洗干净，等水烧开后，把米放进锅里，我就站在灶台前看着，煮稀饭并没有那么容易，需要盯着，因为火候很不容易把握，火开大了，汤水就会扑出了，火开小了，要煮很长时间。

我想起，上初中时候，爸妈下班晚，晚上，我做晚饭，煮稀饭的时候，我总是搬来一个小方桌，在桌子上做作业，一边看着锅，但是还是会经常让稀饭溢出来。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我就长大了，高考，读大学，谈恋爱，结婚，现在成了烈属。记忆中，自己还是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

我就那样站在灶台前，看着铝锅里的米粒在上下翻腾，它们是那样的欢快，完全不像我的心情，是那样的沉闷。没多久，厨房里洋溢着米汤的香味。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了，开始发出咕咕的声音。

稀饭煮好后，我开始蒸菜包。7点钟，妈妈起床了，看到我在厨房里忙碌，大吃一惊:“怎么不睡觉？这么早就起床了。”

“睡醒了，就给你们煮点早餐。”我冲妈妈笑了一下。

这时爸爸也起来了，他说：“媛媛，你难得回来一次，我今天就向单位申请调休了。”

“爸，好啊！”

我把稀饭盛到碗里，菜包放在盘子里，全部端到饭桌上。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当父母听到我的决定后，会是什么反应，不知他们会不会把我赶出家门，以后再不允许我回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让我好好地孝敬他们一次吧。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爸爸从盘里拿了一个菜包，递给我：“趁热吃，多吃点，你看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媛媛，你晚上下班回家，就给自己好好做餐饭，不要总是在外面凑合。一个人过，更要心疼自己啊！身体弄垮了，工作也会受影响。”妈妈接过爸爸的话。

“嗯嗯，爸妈，我会的。”

我没有多说什么话，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何时，家都是一个人的港湾。

听爸爸妈妈闲谈着家长里短，我想等他们吃完饭之后，再向他们摊牌。爸爸之前曾经告诉过我和弟弟，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不要谈论让人不开心的事情，让别人不能好好吃顿饭是最不礼貌的行为。

眼看着妈妈喝了一碗稀饭，吃了一个菜包，爸爸也把饭碗放下，用纸巾擦了擦嘴。我饿了，也吃掉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

我心中很是忐忑，不知该怎样开口，一会儿走到房间，一会儿走到客厅，又到洗手间洗了洗手，最后，我铁了心，做好“英雄含笑上刑场”的心理准备。

我坐到沙发上，眼光心虚地扫过爸爸妈妈的脸，“爸，妈，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们，我怀孕了。”我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道。

妈妈正要去倒水，只听到“啪”的一声，杯子从手中掉在地上，她的脚像被什么粘住了一样，没有去弯腰捡水杯。

“什么？你说什么？怀-孕-了？”她吃惊得张着嘴，好像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顷刻，她快步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一样。“媛媛，你千万不要吓唬妈妈，这不是真的吧？你会不会弄错？

“妈，对不起。”我低下了头，不敢对视妈妈的眼睛。

“是真的，我有孩子了，龙骄牺牲后不到一个月，我就发现怀孕了，我去过医院，看过医生，我没有告诉你们。”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底气，一口气说了出来。之前想过千万种铺垫，大脑反复回旋过的种种担心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