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为什么做狗也要受折磨（1/2）

做人如做鬼，做狗不如鬼。

经此一事，我不再像从前一样，指望着人类的友好相待，渴盼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做狗也是一样。

我和小白在坟场附近的小山丘上站了一整夜，我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我却在一夕之间懂得了许多从前未曾懂得的道理。

正如现在，我知道，黑桃很快就会派狗来找我，而我必须在它找到我之前想好对策。

“你说，如果我们说露西是被人类杀死的，会怎样？”

虽然没有见过黑桃真正的手段，可是我已隐约感觉到它的耳目远远不止我们所看到的这样，它也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样憨厚耿直。

瞒天过海只怕是死路一条。

“你没想过编点故事？比如她已经跳进了陷阱之类的？”

我摇摇头。

“你还不算笨嘛，你知道吗，黑桃手底下有个暗卫组织，类似于我们人类的锦衣卫，它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们的所作所为恐怕早已尽收眼底了。”小白这番话印证了我的想法，可她一早知道，为何不告诉我呢？

“谁没有秘密呢？我因为这个读心术，所有的狗都对我敬而远之，唯有你主动亲近，我始终无法确定你是何居心。不过……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小白显然听到了我在想什么，不过她一番话倒是说得恳切。

“既然黑桃早就知道我们私下的交易，它为什么不制止呢？”我问。

“刚说你聪明，这不又犯傻了？不制止难道不就等同于默许吗？”小白笑了笑。

唉，原来狗王国的世界也这样复杂。

“黑桃表面上恨毒了人类，不愿意接受人类的一切施舍。可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什么尊严、面子，都是可以放到一边的。”小白眯起眼睛，宛如一位隐世高人。

“所以……它不动声色地享受着我们带来的食物，一旦出了问题，就让我们背锅？”我好像忽然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小白露出欣慰的表情，我顿时自惭形秽，看来她才是更适合做军师的那个。

“怎么能这样？它不过是条狗而已，做派和某些人有的一比！”

我气得直跺脚。

小白无暇理会我的指桑骂槐，她只关心我们现在的处境。

“你说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的话，我们和露西的交易很快就会曝光，到时候恐怕黑桃会和我们划清界限。我们又会被猫王国追杀，再加上丧失了食物来源，岂不是死路一条？”我焦急地几乎要流出泪来。

“世界上最完美的谎言就是三分假话七分真话，我们又何必全都和盘托出呢？”小白好像想到了办法。

“好姐姐，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我直起两条后腿，用并不灵活的两只前爪向她抱拳作揖。

“露西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我们至今没有定论。就算是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就是为人类所害。加上我第一时间掩埋了尸体，所以，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小白说着，用爪子指了指前方的坟地。

我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向露西埋葬的地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回到工地，天已经大亮。

朝阳的金光洒在地上，我蜷起身子打了几个滚，暖融融的，还算惬意。

我和小白心照不宣地往里走去，我们默契地看了小黄一眼。

“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啊……好吵，困死我了！”小黄伸了个懒腰。

“我们……去找吃——”

“我们去埋尸了！”

“……”

“……”

“……”

三人面面相觑。

我没想到向来稳重的小白居然脱口而出这句虎狼之词。

我听到我的心扑通扑通跳动着，心中的疑惑汹涌到喉头，又说不出话来。

她这是不装了，摊牌了？

“昨天晚上猫王国的露西死了，我们给了她一个安寝之处，然后整晚都在悼念她。”

好家伙，这不是七分真话，这是十分真话了。

“露西死了？”小黄露出惊讶与恐惧的神情。

“对，她死了。”小白的声线没有一丝波动，“她是被猛兽活吃了。”

“啊？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和露西在一起？”小黄吓得连连后退。

“这件事说来话长。”

还没等我们话音落地，只见点点匆匆忙忙跑过来：“快……快，大哥很生气……快！”

我和小白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刻终于来了！

“前方带路，哇呀呀呀！”我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模样。

“我好奇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点点凑过脑袋。

而我毫不留情地径直向黑桃的方向冲去。

我已渐渐明白，许多事情多说无益，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