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神秘的大哥（1/2）

经历了一系列的折磨，小白和小黄似乎已经对我的种种反常行为习以为常。

它们不再多说什么，而是闷着头继续往前走。

我们不知走了多远，我只记得一路往前，路过一家银行，两家面店，三户人家，四亩稻田，随后我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广告牌。

上面是深蓝色的背景，白色大字赫然其上：买油漆，找信邦！

看来这是一家油漆工厂。

都说人生烦恼识字始，现在我大概是狗群里唯一一个认识人类文字的了，那么，我的烦恼是不是会比它们更多一些呢？

“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啊！”小黄又冲我叫道。

我并不知道它从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急性子，只是人类对我而言，是极危险的生物。

正因为曾经身处其中，才越发了解。杀戮、虐待，那些放肆的笑像老君的照妖镜，把世间丑恶尽数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贪婪、凶狠、卑劣……凡是可以用来形容狗的天敌的词用来形容他们都不为过。

也许，人类本也就是狗的天敌。

“你干什么呢！”小黄声声催促。

我朝着头上的广告牌叫了几声，提示他们注意里头危险的人类。

“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我还以为你是偷懒装的呢。”小黄嘲讽道，“大哥会那么傻，自投罗网让人捉去不成？这里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小白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打圆场道：“大哥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再不进去它要生气了。”

小黄这才放过我，我们一行人，不，一行狗，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工厂。

越往里走，越是别有洞天。

我跟着它们一步一步往前，这里却并不像普通的废弃工厂一般。

起初，是一条幽暗狭窄的小道，两旁的机器发出轰鸣，看来虽然这里已经荒废，可它们并未停止过工作。

生了锈的，充斥着汽油味的，是嘎吱嘎吱转动着的古老轴轮；冒着烟的，是咕嘟咕嘟翻泡沫的老式锅炉。

静幽幽一片四下无人烟，闹哄哄一场内里有洞天。

我有些恐慌，停下了脚步，盯着周围的环境思虑许久。无论如何，这情况也是极为反常的。

“你又怎么了？”小黄已经不耐烦了。

“我觉得这里有点可怕。”我如实说。

“有什么可怕的，你真是中邪了今天！”小黄自顾自往前走着。

我隐约感觉到它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儿，转而向小白说：“这里已经荒废这么久了，怎么机器一直开着？不是很奇怪吗？”

小白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你继续走就知道了。”

我只好听它们的话继续向里走去，过了一段时间，这工业机器竟然慢慢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开阔的大厅。

“这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小白朝着前头的门吠了两声，我便知道还远不是结束的时候呢。

穿过大厅，便忽然豁然开朗起来。明亮的灯光洒在青石地砖上，好似月光从天而降，犹如积水空明，只有我们几个的影子在庭中摇曳。

只听一声口哨响起，小黄和小白脸上立刻显出庄严的神情。

这哨声一声接一声，连绵不绝。由远而近，似千军万马之中寻蜂动，一路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条神秘小道走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堂中。

“大哥，我们在这里！”小黄赶紧叫了起来。

随后，这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吠叫声。我在这混乱的声音中，隐约听出了他们整齐一致的口号：狗王国万岁！

狗王国？看来除了人类之外，动物也有这样缜密的组织，而世间所有的组织都一样。

“二木，你过来！”

我从遥远的高处听到这样的呼唤。

“大哥叫你呢。”小白推了推我。

我一脸懵地走了过去，却看到一只高大威猛的罗威纳坐在一只蓝色的汽油桶上。它伸长了舌头，喘了几声，口水从嘴边流到脚下带着油渍的桶面上，黏糊糊的，从落下的一瞬间便有种无声的压迫感。

这样的犬种也会被抛弃吗？我以为只有像我这样的「普通狗」才会被无情地丢弃，正如人类一样。

我正暗忖之时，那罗威纳又吼了一声。小白和小黄都用一种戚戚然的目光看着我，吓得我立刻走上前去。

“二木，好久没见了。”罗威纳突然对我说。

二木？看来我变成狗以后，名字却没有变化。

“是，好久不见了。”我顺着它的话往下说。

“对啊，我们都两天没见了。”

它一句话让我无言以对，这就是狗界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大哥，你叫我什么事？”我感觉自己是应该融入这个神奇的狗王国了，故而装作熟练的样子对罗威纳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