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老虔婆（1/2）

天刚蒙蒙亮，李嫂子就带着几个村里人上门帮忙，大伙手上都拿着些青菜，张斌在后头扛着口大锅，冲着她点了点头。

李嫂子也上前挽住她的手，抬手招呼着后边的人快些进门。

“快些请进，多谢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嫂嫂帮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林镜晚给几位村里人行礼感谢，眼神从来人脸上细细扫过，她得记得这些人的样貌，这时候能上门雪中送炭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人，以后或可以多相与。

“说这话做甚，知道你家没人，我特地找了人来哭灵，快些进去吧，可别耽误了。”说话的是张斌的娘张婶子，她生得颇为壮实，皮肤黝黑，一张嘴露出八颗白花花的大牙，看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就知其为人豪气爽朗。

将一行八九个人迎了进屋后，几个人颇为有秩序的就去了各自的岗位，林镜晚只觉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一眼看见灵堂，不由泪水往下淌，娘你回头在望望...”哭灵人跪在棺材旁开始哭。

张婶子进了堂屋，先给两具棺材上了香，见大伙都井井有条，没啥差错，上前推了推苏址，“址哥儿，现下去你奶家报丧去吧，那钱婆子再不是好东西，名头上也是你奶。”

“她不来是一回事，你不去可就给村里人留下话柄了，到底走一遭，全了你娘和兄长的脸面，也别给自家招惹坏名声。”张婶子语重心长，脸上的善意藏都藏不住。

苏址低头思索一番然后点了点头，撑着地面颤颤巍巍地站直了身子，林镜晚见他随时要倒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这身子骨，别是一会路上又摔了吧。

苏址转头见她一脸担忧，脸上神色好了些许，一旁的苏婳，见兄长嫂嫂都要出门，也慌慌张张走到两人身边，和林镜晚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苏址出了苏家大门。

张婶见三人可怜，扯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对苏家大房的几个孩子是有些怜悯的。虽说自家和苏家走的不近，但苏家大房为人正派，不像苏家其他房，净出些心狠手辣，过河拆桥的畜生。

张婶子是在姚氏前头嫁进的村里的，她那会也是子嗣艰难，村口道士的话她也听村里人说过一嘴，也动过些过继子嗣的念头，到底是没狠下心。

她想着人家好好的一个儿子，送到自己膝下当生孩子的引子，到底不好，自己是有良心的人，也不敢说自己能一直良善。要是孩子过继到自己家一时半会生不出来，自己想茬了，难保孩子像苏伯松一样，前两年被嫌弃饭吃的多，每天一顿恶打。要是生出了自己的孩子，也难抵偏心，宠爱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哥儿姐儿，岂不是和钱氏那糟老婆子一样，张婶子为人做不出这些。

现下苏家大房就剩这三个孩子，要是没人盯着，准叫那老虔婆一口吃了。

张婶子一想到这，连忙招呼自家两个儿子和儿媳一起去帮忙。

“文哥儿，文哥儿媳妇，斌哥儿，快随我跟着他们去一趟苏家老宅，这几个孩子小的小，病的病，准叫那钱氏欺负了去。”

不得不说张婶子还是很有前瞻性的。

此时的苏家老宅，一群人围在一起闹哄哄的说个不停。

苏家老宅人多，房子虽不是什么青砖瓦房，但到底占了个面积大的好处，正堂也摆上了些装模作样的座椅，那钱氏就端坐在上头，一碗滚烫的梨渣叶茶，被她满布皱纹的大手包了个严严实实，烫得她脸色一僵，但一想到自己是老夫人，就忍住了摔碗的冲动，饶有做派的把碗放下。

余下众人见她这样，想笑又憋住了。

三房家的二丫见她奶这样子，很实诚的关心了一番，“奶，你是不是想拉屎了？”一旁的大丫来不及捂住她的嘴，一脸懊恼。

简单的一句话像是踩了钱氏的痛脚，激得她怒火喷发。

“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编排我！”说完，面色狠厉的上前，就想抓住丫头片子一顿暴打才好。

这半年来，钱氏不能作践姚氏和她生的几个贱蹄子，她已经很是烦躁，特别是苏墨那小子考上秀才后，见面也不叫她奶了，见没便宜可占，她跟路上丢了个金元宝一样，浑身不得劲，直到自己听说苏墨死了，这口气才顺了不少。连往日不舍得喝的茶都端上桌了，谁想到被这死丫头破了功。

“赔钱货你还敢跑！”钱氏抓住四岁的二丫，一只大手钳住小孩子的嫩肉狠狠的掐，不过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话，竟下得了这狠手，恨不得把丫头身上的肉掐下来吃了。

“奶，饶了二妹吧，她还小！”

大丫上前拉了拉钱氏，苦苦哀求，却被钱氏甩到了一边，“再说连你一起打！”

大丫被吓得只敢在一旁低声呜咽，瘦小的手不安的扯着身上的破布衣裳，不敢再阻拦。

旁边座位上的三房媳妇小钱氏，正蹲在椅子旁，轻声哄着十岁的苏湖吃饭，对两个女儿的遭遇看也不看一眼，一心盯着自家的宝贝儿子。

二房家的媳妇何氏，和两个儿子也在坐在在另一旁的位置上，对此情此景像是习以为常了，连拦都不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