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拒绝（1/2）

林次辅赶紧站出来提议，“皇上，臣听闻上次春日马球赛，您允了国公府再袭一代，臣当时还觉得皇上偏心呢，如今臣看国公府二公子方棠舟入仕为探花，这三公子又如此宽阔，想来这国公府是后继有人了。”

林次辅的话提及了伯爵的承袭，又说方棠舟已经是探花，如果再让方棠舟承袭可能真就有些偏心了，但袭爵这种事历来都是家族自己决定。

所以曹丞相又接话说，“皇上，当日郑大人为国公府求了伯爵，老臣就以为有些过了，但今日看轩儿卓然如斯，老臣倒有一提议，皇上隆恩浩荡，臣斗胆，求皇上赐轩儿袭爵吧”，曹丞相说着就跪了下来。

屋中几人本就是柳公公所托，唱的是一台大戏，国子监典簿假意反驳，“丞相如此怕是不妥吧？”

文阁大学士笑说，“如何不妥，区区爵位承袭皇上都做不得主了？”

皇上看着方庭轩迟迟没有开口，方庭轩突然作揖，“皇上，小民并不想承袭爵位”。

谁也没想到方庭轩会说这话，相互看去神色难懂，皇上却笑了，“哈哈哈哈，朕也觉得你的胸襟也本不居于宅院方寸之间，朕赏你些别的吧，康得盛，将朕前几日刚得的那匹逐日驹赐予方三”。

“小民谢皇上隆恩”，方庭轩很是喜欢，连忙就谢恩了，几人顿时就傻了眼，一番筹谋全是空有算计，曹丞相侧过脸都不想承认那是自己的亲侄儿，心中感概扶不上墙的阿斗。

这件事很快就有耳报神传到了柳公公跟前，“什么？咱家做了这么多，他不要也得要，去，把曹夫人约出来，咱家要见她。”

赶走了族老曹秋霜正在开心，柳公公的人就来请了，闫妈妈看了眼老夫人院子的方向，担心的说，“二夫人，老夫人那边郎中都还没走，这时候出门不好吧？”

“是不见柳公公不好，还是出门不好?有哥哥在他们能拿我怎么样？走”。

方庭轩回到方府，听说裴郎中被国公府着急叫走，说是老夫人病急，来不及回房又出了门，他脚步匆匆跨身骑上逐日驹，与曹秋霜的马车擦肩而过也不自觉。

刘公公在宫外置的宅子有些特殊，院子很大且辉煌富丽的华宅，夹道的小路旁都是宫中才有的珍稀植物，屋中摆设自是更不必多说，奢华至极怕是王爷府也不过如此。

曹秋霜的马车停在一个素朴的宅院门前，开门的下人十分恭敬有礼，将她迎入四合院中客人厢房喝茶等候，室内布置简洁整齐，桌椅一尘不染，连送上来的茶杯都光滑如新，这些都做得很极致，极致到怪异。

另一边，主人房床旁的衣柜由里至外被推开，展现出隐藏在背后那华丽的世界，等人都尽出，又再次合上。

“曹夫人，让你久等了”，下人们拥着刘公公入屋，院子里一下热闹起来，曹秋霜有些诧异的看向屋外，怎的突然神营鬼造般涌出这么些人？

她起身行礼，“柳公公，叨扰了，不知约妾身相见所谓何事？”

柳公公应礼请她坐下，推开身前桌几上的茶杯到一旁，并没有要喝的意思，用手指弹着，发出‘噔噔’的声音，柳公公有一副常年挂在面上的善笑，眼睛微眯，看起来又有些渗人。

“夫人，咱家要给夫人赔礼了，答应夫人的事情恐难办成”，嘴上说着赔罪，但面色不改，还盯着曹秋霜的反应不转眼。

曹秋霜面色紧了紧，“公公，难道是…宫里头有别的意思？”

柳公公一双细眼像是能看穿人心般，“咱家的意思就是宫里头的意思，只是，这三公子无心爵位，咱家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夫人若是尽早说了此事，咱家也不费这些子力气了，那曹丞相、林次辅、国子监典簿大人、文阁大学士齐齐一堂，共促此事，皆因三公子一句话错失了良机啊。”

柳公公难掩失望之色，一股脑把宫里的事情说了。

“这个孩子，他是要气死为娘吗？”曹秋霜真是恨铁不成钢，手上的绢帕在袖中被拧得变了形，越想越没脸面对刘公公，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硬生生给推了。

柳公公不再看她，把眼睛瞟向别处，看起来很不满，曹秋霜有些茫乱，在心里踌躇再三，又厚着脸问：“公公，那还有法子补救吗？”

柳公公很为难，话语中带着拒绝的口吻，“夫人，咱家只能给你致歉了”，曹秋霜遗憾撇头，心中痛愤，赶走了族老又如何，撕破了脸面又如何，生了个逆子。

柳公公见她如此，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又转脸推心置腹，“不瞒夫人，咱家六岁便入了宫，后来得了先皇赏识，家中怜咱家孤苦，遂将一侄给咱家认作干儿，咱家对他视如己出，无奈此子命不长久，早年夭折”。

话到此处他像是想起了极其痛苦之事，扶额长叹，“那日在宫中初见三少爷，就觉得他与我那侄儿年龄相仿，模样相近，原也是咱家的贪心，想着办成此事就能与夫人相商认亲一事，如今看来，这是咱家的命数啊。”

曹秋霜这才幡然明白，柳公公是要收方庭轩为义子才如此相帮，只是但凡不是穷尽无路，谁会认一个太监为义父，恐怕一辈子都是抬不起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