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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长生殿(一)(1/2)
在三代君主之前,大慕开国之际,本朝的太祖举兵起事,曾经遇到极大的困难,那是来自于钱财的困顿与贫乏,军备需要金银,将士们的吃食也需要,在绝境里,有来自北地的商贾解决这场困顿,并且在其后南征北伐的岁月里,成为太祖最为坚实的后盾,安抚遗孀,安置降将,乃至梳理内政,一切,都由那位商贾操持。
且这位商人,在最后劝降前代末帝之时,亲入虎狼之所,将末帝的玉玺带出作为信物。
理所应当的,在开国后,这位商贾及其家族,拥有了最高的荣勋,而在那些开国公爵们的后代,或因犯错削爵、或因避嫌沉寂的本朝,唯有那位商人的子嗣仍旧立在王座之上,号为平阳。
而此时此刻,年轻的平阳王,正仰卧在美人膝头,素色鲛绡帐内垂下金铃花的香囊,袅袅散发着凤脑香,丰腴靡艳如画中飞天的女郎伸手替这位年轻的王爵梳理发丝,如麝似兰的气味从珠圆玉润的身躯上弥散:“王爷好端端的,救那两个阶下囚做什么?”
“兰錡。”年轻而意气风发的平阳王在美人如膏脂般的肌肤上微微侧过脑袋,他含笑看着眼前这尊美人像,玩味地竖起食指摆动,“人生在世,何必问那么多为什么,况且他们生得好看,我喜欢好看的东西。”
好看么?兰錡默默地回想方才在帐幔掀开的那瞬间,窥见的一眼。
确实是好看的,那对少年少女的眼睛,清亮如雨后玄玉,濛濛如清水凝露。
“那奴婢去向大理寺那位少卿要人?”兰錡微微俯下身,带着兰麝气的青丝泰半垂在平阳王的肩胛上。
但平阳王侧身躲过这些发丝,他无视掉兰錡隐约有些幽怨的眼,笑着摆摆手:“不,不需要去向他要人,我救了他们一命,作为谢礼,合该让他们把我要的东西双手奉上。”
沈珏将楚清河与沈萤交付给荀谌,留下眉心还在淌血的曾指挥使,快步走到那驾步辇前,叉手作揖:“下官拜见平阳王,先前排查不细,惊扰王驾。”
方才收拾齐整残局,他便将来龙去脉想了个通透,十六抬的步辇,在朝中,只有平阳王用得起。
且平阳王身侧时常带着的兰錡与素练两位女官,皆是在军中大比中曾拔得头筹的女中英豪,想要擒拿贼人,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素色的鲛绡帐被一只抹着猩红丹蔻的柔夷掀开,紧接着是一只戴着夔虎纹扳指的手探出,径直指向被压跪在地的少年少女:“赔罪的话倒也不必说,这本就是一桩误会,不过……”
方才将刺客踏入山地又惊鸿般消逝不见的那双银丝江崖海水纹皂皮靴从鲛绡帐内探出,鞋面上缀连着米粒大的珍珠充当海浪潮头,而此刻,其上的一粒珠子已然消失不见:“这双靴子日后再不能穿,匠作监的报价是一万五千两,再添方才那份恩情,折价之下,本王不要沈大人一文钱,只要那对少年人。”
沈珏原本打算起身的动作停住了,林风在步辇与他之间流动,那种代表着金钱与权力的香气刺激着他,令他的太阳穴胀痛,这是他无法反抗的施压,从沈家到此刻林中,他被压制着,无能为力。
“……王爷,那对少年人是海捕文书索求的逃犯。”沈珏听见自己干哑的声音,“理应带回大理寺审问。”
那只抹着腥红丹蔻的手,扶着平阳王的手腕,它的主人从步辇上下来了,女人的身姿像是一只灵猫:“本官未曾记错的话,那位小娘子,是你沈家的女郎才对。”
听见“本官”自称的刹那。沈珏的声调就很难从喉管里溢出了。
他认得出眼前人,从语调、到举止。
兰錡,武备之架也。
一个明艳的女子用这样的名,性格如何便可见一斑,那是酷烈如火的内瓤,绝非三言两语可以转圜决意的心性。
沈珏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但兰錡越过他,径直走向荀谌:“你们沈家内里的污糟事,别拿到王爷跟前脏了贵人的耳朵,这对小鸳鸯我看着喜欢,沈少卿,为官做宰,最要紧的是取舍。”
这位女官用金线绣满宝相花的绯裙如旋转而开的花朵般从沈珏的身侧旋过,耀目的金光刺痛沈珏的眼睛,兰錡的声音漫不经心:“当然,沈大人不是不能拒绝,待到后日,往平阳王府上送一万五千两雪花银也就罢了。”
沈家的内囊早就倒上,在历史长河的冲刷下,被泥沙吞没荣耀的权贵并不在少数,而沈家也是其中之一,一万五千两,对如今的沈家来讲,绝非一个小数字。
且璎娘如今断不得药。
沈珏沉默下去,他站起身,示意荀谌将人送给兰錡,而在沈萤从他身侧走过的那瞬间,他分明望见一抹讥诮的笑意。
他一而再的舍弃了萤娘。
小万年县城门入口处支着一处摊子,这样隐约逼进夏日的天气里,摊主从锅里打起用竹筒盛放,冒着冷气的冷饮子,摊子上零星几个客人围坐成一桌,在油腻腻且泛着膻红的桌上要来一大盘子卤肉,这些来客眉目间都带着风霜,开口说话时,虽然是京都的官话,却带着点江西道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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