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车子徐徐驶入医院停车场，停稳后，湛九歌正想开门出去，却被裴司夜伸手拦住了。

“做戏就要做到底，我们自己分不出真假，才能迷惑别人。”

裴司夜的笑容温柔而真挚，眼神干净得像是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中藏着些许奇妙的蛊惑。

“又没记者。”湛九歌看了看车窗外，并没有人跟踪。“我还要继续装昏迷？”

“现在人人都有手机，安全起见，还是我抱你出去。”裴司夜颇有些抱歉地浅笑，语气真挚，“辛苦你了，九歌。”

“一条船上的蚂蚱，客气什么！”湛九歌小手一摆，大大咧咧向后仰倒，“昏”了过去。

“九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才对。”裴司夜敛目轻笑出声，看到她轻闭着的眼睛尴尬颤动了几下，这才轻咳着岔开话题。“我先出去，从另一边抱你下车。”

“哼。”湛九歌从鼻子里轻哼出一声算作回答，心里还在琢磨绳子和船上的蚂蚱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个意思嘛。

裴司夜下车的瞬间，脸上笑意就已尽数收敛，影帝的自我修养非常高，一旦进入忧虑焦急的角色，眼神都变得令人揪心。

阳光下，他分明察觉到几道一闪即逝的白光，早就熟悉各类镜头的他知道，不远处的几个方向都有人偷拍。

“裴老师，还撑得住吗？”助理小陈从后面小跑过来，紧张地看向裴司夜的脸色，显然比平时更加苍白透明。

小陈不敢轻易搭手，给裴司夜当助理这五年，不能说完全了解他的性格，但大体上清楚他的界限。他对湛九歌，很不一样。

“要不您走慢点，我跑进去拖轮椅？”小陈主动提议道。

“好。”裴司夜没有逞强，放慢脚步走得很稳，只是紧紧抱住湛九歌的手轻颤着，额间也已渗出细密汗珠。

湛九歌察觉到他的颤抖，默默鄙视了一下他的娇弱身子骨，并不动唇瓣嘟囔着问道：“裴司夜，你不行了？”

裴司夜：“......”

这种问题，他还能怎么回答呢？

“我没事，还能再撑一阵。”

“你最好是，我可不想摔下去！”

湛九歌哼哼唧唧警告着，装昏迷都不肯老实。

“你的身体太弱鸡了，从今晚开始我要好好锻炼你，以后每天晚上都要做一次运动，明白？”

裴司夜：“......”

说他弱鸡就算了，还用这么暧昧不明的词来撩他心弦，真是生怕他的手还不够颤抖吗？

“明白了，都听你的。”裴司夜眼底深沉幽光闪烁，狂乱汹涌的情思，几乎快要掩藏不住。

湛九歌闭着眼睛不知所以，还在不动声色地嘟嘟囔囔。

“小时候就中毒，到现在还没拔除，你这命运也够忐忑。不过，你浑身上下明明都硬得跟铁块一样，为什么还这么弱鸡？是运动量不够？”

裴司夜脚步一顿，闭了闭眼，拼命忍住想狠狠用唇堵住她嘴的冲动。

“九歌，附近有人，要装得像一点才行。”

“ok，我闭嘴。”

湛九歌收声后竖着耳朵听了一下，附近最近的人好像也挺远，裴司夜还真是小心得过分。

应该是从小看见世间的黑暗丑陋面，才会一直活得这么小心翼翼吧？

裴司夜还挺可怜......

“裴老师，快，可以放下了。”小陈推着轮椅从远处跑来，同时凑到两人近前，小声禀告，“我表哥正好值班，可以帮湛小姐诊断。”

“辛苦你了。”裴司夜对身边的人一向很温和，只是熟悉的人都清楚，他的温和带着一种非常分明的边界感。

他永远都与人隔着一层，谁都无法真正靠近，更无法得知他疏离矜贵的浅笑后面，到底掩藏着什么样的真实表情。

“裴老师，有人跟拍。”小陈走在轮椅左侧，余光关注着侧前方。

“嗯，随他们去吧。”裴司夜平时不喜欢有人偷拍，但现在情况特殊，他正需要有人抓到九歌进医院的画面。

这家私立医院内部管理很严格，娱记想混进去打听情况不太容易，但裴司夜还是做好了两手准备，除了让小陈的表哥看诊，他还有一张底牌。

走出电梯，裴司夜把轮椅交给小陈，俯身凑近湛九歌耳边：“九歌，小陈推你进看诊室，我去洗手间。”

湛九歌耸了耸鼻子，表示理解。“去吧，记得洗手。”

裴司夜：“......”他能说他只是去打电话的吗？

裴司夜没有幼稚到去解释，默默走开，直奔走廊尽头转身出了安全通道，确定上下楼梯都无人，他才给白游打去了电话。

【喂，大少爷。】

“通知济北医院各部门，如果有记者打听，统一好口径。”

【是！我马上吩咐下去，湛小姐压力过大、受惊昏倒，并无精神分裂症征兆，具体情况是病人隐私不便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