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宴会（1/2）

之后王道士便再也没出现在江宅，他凭空出现又消失，仿佛世上就没有此人。

听下人们说，那道士连银钱都没拿就走了，不知是不是忘记了，还是那等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

不过这一切都和兰憬望无关，王道士走后，他的身体又开始猛然变好，连平常给他调理的大夫都直呼神迹，整个人如同充气一般，寡淡干瘪的去壳充盈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

有人说，这是老天爷见三公子苦苦支撑病体十六载，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赐一场大病，看看他能不能活下来。活下来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三公子身体好转，这是后福来了。

兰憬望对此乐见其成，他觉得他身体从未这么精神过，空气都清新了好几分。

阿疯说，看来兰憬望有望活到二十了。

兰憬望当时胸有成竹的说:“二十？二十算什么，我活到二百都不算多。”

阿疯嗤笑一声，说:“你又不是妖，活到二百那是痴心妄想。”

似乎长久的活在孱弱多病的身体里，人多少都会沾上些很世俗的欲望。例如迷信，例如宗教，例如对于改变命运一说很有些执着。

奇怪的是，寿命一眼能看得到尽头的人往往都对寿命有非同寻常的执念，反而身体康健的人却爱作践自己的身体——这或许是无意识的——亦或是酷爱挑战生命的极限。

总之，兰憬望听到阿疯那话老大不高兴，说:“你见过妖怪？我活不到二百，你也一样，我俩都是人，谁也别见外。”

阿疯瞅了兰憬望一眼。

兰憬望笑着说:“你别和我说你不是人。”不待阿疯反应，他又说:“不过你就算不是人，你也肯定是狗妖——毕竟你那么狗。”

阿疯一脸闲适的说:“狗这种东西，不分品种。谁说狗就一定是狗妖了？况且狗妖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人虽然叫人，但有些时候，比什么种族都狗。”

兰憬望说不过他，只好转移话题:“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妖怪似的——不过，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呢。”

“你想知道？”

兰憬望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我没见过，当然好奇。”

阿疯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兰憬望长长见识，说:“大多数妖，都不愿面见世人。这类妖，要么是修为尚低，还达不到来俗世历练的程度，要么是修为太高，急流勇退需要静静蛰伏，免得飞得高摔得狠。或者是修为不上不下的妖，不愿去俗世磨炼，偏安一隅。

“还有一小部分妖，他们在有人烟的地方穿梭，寻找突破契机。妖称不上善类，他们修炼本就被天道所不容，所以……修炼的方式和人是有许多差别的。

“不过，就算妖再怎么厌恶人，再怎么容不下人，也不会轻易杀人。因为杀人造杀孽，不仅往后越修炼越难突破，甚至不能飞升。除非不想活了，否则妖精一般都不会杀人的。”

兰憬望觉得挺深奥的。

但他还真没见过什么妖啊鬼啊，只听梅钭伐讲起他年轻时候的经历才对那些东西有点了解。

但梅钭伐和阿疯讲得几乎完全不一样，梅钭伐说妖与人无异，有善有恶，和阿疯口中的没有相似之处。

照阿疯的说法是，妖的善都是伪善，他们为了突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妖精和人是迥然不同的。

“可惜，”阿疯摇头说道，“妖修道为天道不喜，一个二个的却拼命修，人修道最是简易，一个二个又是那么愚昧，错把鱼目当珍珠。”

什么是鱼目，什么是珍珠？

兰憬望没有问，他想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梅钭伐总说，人生在世，第一等重要事就是修炼，只有修炼人才不是蠢货，那么所求之事就全都有了。

兰憬望这次背井离乡，于他来说正是一场修炼。这是好事，因为兰憬望就是缺点“明白”。

兰憬望意味深长道:“练武之人果然都有些智慧在身上。”

阿疯侧目看向兰憬望，说:“那我就好奇了，你没习过武，怎么知道我在和你说什么呢？”

兰憬望心道因为我以前是习武的啊，不过还是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了:“当然是因为我天资过人。”

阿疯果然没再理他，转而说:“有人请我去一个小宴会，你跟我一块？”

兰憬望对这些不感兴趣，说:“别人请你又不是请我，我去什么。”

阿疯说:“我可以带人进去。”

兰憬望感觉不对，问道:“什么宴会，你竟然想叫上我？”

阿疯笑道:“别那么警惕嘛，只是你恰好提到了妖精，而且你还没见过……正好那个宴会上有些妖精。怎么样，去见识见识？”

毕竟是半大少年，何况兰憬望实际年龄只有十三，还真有点好奇，思衬一番就答应了，说:“那你可得保护我。”

阿疯冷漠的说:“你没长脚，不会自己跑？”

兰憬望无辜的说:“可那是妖精啊，我一介凡人，怎么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