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还是枣泥味的好吃（1/3）

不知？不知那还寄什么家书。

兰憬望没说话，就静静看着少年。少年忽然反应过来，解释道:“我记不得那地方叫什么了，也许鸽子会飞来取信。”

兰憬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忽然被人从外边敲了敲。

不等他说进来，那下人便擅自进了屋——先前兰憬望病重，连睁眼都没力气，下人们都是礼节上的敲门。

进来的是润莲。她提着食盒，看见兰憬望醒了，喜上眉梢，快步走进来在兰憬望面前矮桌上放下食盒。

她笑道:“这是婵夫人亲手做的月饼，谴奴送来……还热乎着，少爷既是醒了，便尝尝？我得告诉大帅与婵夫人去——你去不去前厅？大帅与婵夫人都在那。”

兰憬望看了一眼润莲从食盒里拿出的九盘月饼，一个盘子只装着一个月饼，很是精致。他不紧不慢道:“爹娘忙于见客，想必没空同我玩儿。”

润莲道:“怎么会？大帅最疼少爷，少爷去了，大帅一准什么事都放下陪少爷玩儿呢？”

兰憬望没想到润莲没明白他的意思——爹娘正忙，他也不过去讨没趣——还以为是他想念爹娘但爹娘正忙，不敢贸然打扰。

其实兰憬望并不如何想念父母，他一心只想尝尝这九个点心分别是什么味的，便催促道:“润莲呀，你快去罢，我乏得很。吃吃这几个月饼便也算了。”

润莲缺着些心眼，不会看主子脸色，以为是主子故意不想提起这伤心事，还想说些什么:“可……”

兰憬望只好说:“你替我同爹娘道个喜，润莲——你快去罢。”

润莲见兰憬望神色坚决，最终还是犹犹豫豫走了。

脚步声远去。

兰憬望立马拿起一个模样小巧精致的月饼，送至嘴中咬了一口，看了看对面的少年，试探着说:“吃着蛮香的。你挑一个尝尝？有九个呢，这个味儿不好吃就换一个。”

“不了。”少年的回答很冷淡。

兰憬望左手拿着他咬过的月饼，右手空出来又拿了一个，忽然道:“咦？这盘子上还画着个什么？你看——”

少年听后，微微探身看，张口就要说什么，兰憬望瞅准时机把月饼直接塞到了人家嘴里。

也许是在他面前的小孩从来都乖巧温顺，使他忘记了这小孩的本性顽劣且不服管教，猛然一天小孩对他展露本性，一时脑中充盈的不是愤怒，而是没反应过来的怔愣。

少年表情一向浅淡的脸上仿佛面具一般裂开道缝，他微微睁大的眼使人能很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不可置信。

斥责的话不待他说出口，他猛然皱眉，拿掉嘴里月饼的手不知为何看上去竟有些颤巍巍的。

“……好难吃。”

兰憬望眨眨眼，无辜的说:“那你应该是吃到我娘做的月饼了。”

少年被迫咬了不算大的一口——兰憬望怕一发不中，还使了些力气——刚好把馅咬到了。这下他咽下去委屈自己，吐出来有失风度，一时进退两难。

兰憬望见状赶紧把手里枣泥味的月饼转个方向换成他没咬过的地方递过去，说:“你吃这个把那味道压下去吧，”他还补充道:“再挑一个万一又挑到我娘做的月饼呢。”

少年没了办法，只好接过月饼。紧皱的眉头终于松缓下来，他不动声色，又咬了口月饼。

兰憬望则是轻车熟路的又挑了个枣泥味的月饼，咬一口后惊讶道:“这怎么也是枣泥味的？”

少年听后，不由分说把月饼拿过来掰成两半，被兰憬望咬过的那一半归还给兰憬望，另一半则是自己吃了。

第一个枣泥味的月饼也被掰成了两半，就是掰的有点丑，毕竟兰憬望咬了口，他自己咬了两口。

兰憬望又拿了个五仁月饼，想了想学着少年的样子也把月饼分做两份，只是少年只是浅尝了一小口就不再吃了。

少年默默想，还是枣泥味的好吃。

兰憬望则是想，可惜枣泥味的月饼只有两个。

今晚的安静格外特殊。

少年在看月，他如往常一样一直坐在蒲团上陪着兰憬望，哪都没有去。或许他会永远陪在兰憬望身边。

月亮静静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兰憬望忽然问少年:“月亮上是不是真有嫦娥？我娘老说嫦娥一个人在月亮上可想家了——你说她怎么知道嫦娥想不想家？”

少年说:“因为她想家了。”

兰憬望找不到这其中关联，也没有问，很快联想到另一个问题:“那嫦娥想家了为什么不把家人接到月亮上？还好玉兔只有一只，要是有两只，它就会跟另外一只玉兔生小兔，然后生满整个月亮……不过这样嫦娥就能天天吃兔子肉了。”

少年静静的听着他的胡思乱想。

兰憬望说着说着，想起什么，忽然把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摆弄，然后拉出一红线拴着的物什:“嫦娥有玉兔，我也有玉兔——我的玉兔玉佩，你看。”

那是一块白玉。很漂亮，光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