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祸起青禾（上）（1/2）

瑞天成回宫了。

看到关于徐以安的一切只剩一首绝笔，几欲发狂。

“本应枝头配君色，却成落红嗜君魂……以安，你真的是带走了我的魂……”

天成本就是执拗性子，如今更是无人能劝，整日只在宫中醉酒，不能让自己有片刻清醒。

皇后去看了一次，瑞天成更是恨极了她对以安的加害，只推说身体不适，避而不见，气的皇后回到凤仪宫就对下人发火撒气。

“没有一个中用的，让你们迷倒叶舟做不到，去查裘妃也查不清，养你们干什么的！”

即使天成如此消沉，作为自己唯一的儿子，皇后也不得不为他排除障碍，这不仅是为了天成，也是为了自己母家荣耀的延续。

“娘娘息怒，已经按您交代的，派了一路人去了寰宇山盯着，裘妃那边，宫女玉竹的事也查出了些眉目。”红梅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什么眉目？”

红梅赶紧奏报道：

“之前一直遍寻不到玉竹此人，就从那几个官人的小妾开始跟踪，发现她们都常随官人去同一家叫万客欢的酒楼。这家酒楼是国都数一数二的达官贵人交际场所，所以他们去的频奴婢们一开始并未觉得异常。

可前几日这酒楼自己放出消息，说是老板娘做私媒，只要价钱到位，保证都是婵国佳丽，奴婢就差了宫里几个老人儿假作客人去看了看，她们都说那老板娘虽然衣着打扮均已大变，仍能认出就是玉竹。

未免打草惊蛇，奴婢现已经派人潜入酒楼内部，先探探虚实，再抓她不迟。”

“好，这条线务必跟紧。”皇后稍稍消了气，但想到天成消沉至此，还是极为焦虑。

青禾法案颁布全辖已经月余，国库未见多少赤字放出，也就意味着秋收时不会有多少利润，瑞帝宣召瑞天成前来问责。

“朕听闻青禾法案你只交给了户部，让他们按章推进就了事了？”

“是，这本就是户部之责。”瑞天成还远未从沉痛中走出来，毫无心思再去关心政事。青禾法案交给户部后便再未理会，而户部迟迟推进不利。

瑞帝本就因此十分焦急，又见到瑞天成这副事不关己、郁郁寡欢的德行，气愤至极。

“瑞天成，你到底在干什么？你从政已久，国库空虚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没数吗？你到底还是不是皇子？还有没有一颗为君为国的赤子之心？！”

瑞帝大怒，将瑞天成一顿痛责，勒令他出宫去挨个郡县督办。

于是瑞天成就将自己变成了一副行走于各个郡县的行尸走肉，到哪里都是宣读了圣旨，就找一个酒楼日日醉酒。

“垣王殿下，不是下官无为，实在是吾皇英明，百姓富庶，无需借贷啊！”平洲郡太守刘兴止包下当地最好的酒楼，一边给垣王敬酒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不用同本王讲这些，父皇让本王到此，不是听理由的，是要看成果的。”瑞天成不想与这些地方官多做纠缠，只是拼命饮酒。

“是是，下官明白。”这时，刘太守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少顷，便有一名乐妓前来献艺。

“殿下您放心，下官这就回去摊派各个村屯，肯定完成圣上的嘱托。殿下往来辛苦，在此多多休养几日，看看春色，且尽欢心。”刘太守一语双关，说罢就带人退出房去，只留乐妓在此伺候。

这乐妓虽然装扮美艳，但确非庸脂俗粉，一首《清平乐》婉转动人，应是颇通乐理。瑞天成虽一眼也不想看她，但这一曲却听得出了神，似将心中痛楚都寄在了曲调里，缓缓在空中蔓延开来。

乐妓演毕，便放下琵琶凑到瑞天成身边敬酒。“民女肖安安，见过垣王殿下。”

“安安……”听到这名字天成心中似有所动，抬眼看了一下这乐妓，见她本是清纯之色，硬要粉饰妆容，反倒是弄巧成拙，令人深感俗艳。

真是玷污了这个名字。

“你下去吧。”瑞天成饮了酒，便挥了衣袖。

可这乐妓肖安安却迟迟未动，而是立在原地，眼中渐渐有泪水溢出。

天成已对任何事都没有耐心，大喊了一声“出去！”

肖安安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天成身边，哭诉道：“垣王殿下，民女若是没能服侍好您，全村人就得依青禾法案双倍借贷，还请您发发慈悲，多留民女片刻……”说着就不停地触地磕头。

这倒是引起了天成注意。

“双倍借贷，有何不好，不是官府可以给你们更多粮食和土地吗？”

肖安安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红肿，眼中不停涌出泪水，“全村本有三千亩土地，五十余户人家，却要借我们五千亩的土地，三千亩的粮食，秋收后需要我们还一万亩的产粮，我们根本无力耕种，届时无法偿还就要依律判全村流放……所以村里将我献来，若您满意，借贷便可减半，若您不满，便要加倍。”

肖安安已经横下了一条心，反正已经豁出了自己，若能救全村，舍了命也值得，若救不得，也不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