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美人为间（1/2）

大婚次日，天空又覆盖上了夏末的闷热阴云。

各皇子按规矩应携新妇入后宫向母后及众皇妃请安，各宫娘娘也会纷纷赏赐金银绸缎玉器古玩。

四位嫦官再见彼此，虽只隔一天，却有千万言语想要倾诉，奈何如今每个人身边都站着皇子，身后都跟着一队随从，哪里有以前那样开心谈笑的机会了。

叶舟一一看过去，跟每个姐妹交换了眼神，确定她们都还安好。

随后她们便见到了瑞国后宫的各位娘娘们，看她们每人都如此华丽的妆容，不免还觉得有些新奇。

毕竟在婵国，女人们着装以简洁舒适为主，除非自己爱美的会花心思做一些别出心裁的装饰，否则即使皇室，也没有女人这么兴师动众地装饰自己。

居中而坐的自然就是皇后了吧，而左侧居首位端坐着那位妃子却光彩夺目得似乎能吸走大殿内的所有荣光。

“看来她就是裘妃”叶舟心里道，这个同样出自婵国的女子，同样是当年高中的嫦官，如今虽然芳华依旧，举止却与瑞国女子无异，端庄得一丝不苟。

二十多年前婵国为了求和止战，主动将当年嫦官献给瑞王。她入宫后深得皇帝宠爱，又生下了皇子瑞天赋，不仅风姿特秀，且才名远播，是瑞皇最喜爱的儿子。

右侧居首的田妃就略显素雅，她本是将门之女，父帅战死沙场皇上便纳她入宫以示恩荣，诞下二皇子后晋为嫔位，但要说额外的宠爱，几乎是没有的，近些年二皇子在民间广有贤名，皇上才又加封了妃位。

见礼之后，皇后赏赐了玉如意，田妃赐了些绫罗绸缎，而裘妃差人拿出了四只金丝绣成的枕头。

“这是我知道你们要入宫后连着熬了几夜赶出来的，不免粗陋，但也是我这个娘家人的一份心意吧……”裘妃说着眼圈就红了。

“看到你们，就想起我少女时在家背诵《婵宫对》的日子，这一晃二十年光阴倏忽而去了……”裘妃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开始拭泪。

“裘妃，孩子们大婚之喜，你这又是何必。”皇后的口气既像是责备又像是安慰。

叶舟听着心里暗笑：这宫中的女子啊，真可谓庸人自扰。

但她隐约又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裘妃止住抽泣，转眼就换了一副娇媚笑容，“皇后娘娘仁慈，我就替这几个孩子再求您给个赏赐吧~”

“裘妃宫中珍宝无数，也只拿出来几个枕头，还有什么需要我赏的”

枕头！对，就是枕头。叶舟立刻醒悟了，看向其他三位姐妹，她们此时也正看向她，应该是都领会到了。

婵国曾有传说，王母娘娘曾夜访国君，传递青春不老的驻颜秘术，并将秘术留在了君王枕中。因此在婵国常有枕中留信的习俗。

“皇后娘娘，咱们瑞国底蕴悠长，学术绵延，御书阁里藏书万千。但按规矩只有皇子和内阁学士们可以借阅。

当年臣妾入宫时，皇上特许也可从阁中借书学习，可我这几年……您也知道的，年龄增长便越发的懒惰，除了花鸟，您看看我还钻研过什么啊~呵呵呵……”裘妃已经完全没了刚才的悲从中来，自嘲的眉开眼笑了。

“臣妾想为这几个孩子也求个特许，随时借阅阁中藏书古籍，她们在家时读书读惯了，到这了也可继续增广见识，领略我瑞国文韬武略，将来也能更好地教养皇孙。”

皇后听了这些，只道了一声“准了”便立即转到了别的话题。她看不惯这裘妃千娇百媚的做派，更讨厌她提起皇上特殊的恩宠，可又不想让她把这事闹到皇上那去，让皇上想起裘妃的与众不同。

皇子皇妃们谢过恩后，皇后娘娘已经被裘妃扰得没了兴致，便说：“今天云彩厚，这会儿越发阴暗了，回程别再淋雨了，都早点回去吧。”几对新人便各自回宫回府。

瑞天卓下了一夜棋，今天又一番无聊礼节，回宫后便早早回房入睡。

叶舟也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假作困倦，看似无心的遣宫女拿来裘妃赐的金丝枕头，然后便遣散宫人紧闭房门。

叶舟拿着这裘妃赐的金丝枕头反复查看，并没有什么书信布条，也不见任何文字，那么唯有一种可能了。

在婵宫时，姐妹们时常玩的一种游戏，说是源于先辈们传递秘密的方法，还有个煞有介事的名字：经纬数术。

这方法便是：先约定以一本书为母本，密语用四个数字传递，第一二个数字代表页码，第三四个数字代表此页的第几个字。更妙的是，从零至十共十一个数字，每个数字的表示方法是根据一横一竖的不同方位组合，只要背熟，绝无差错。

叶舟细致地再次翻看枕头，发现了金线缝制的花纹，正是经纬数术的规则，果然不出所料，正用了这套密语之法。

可是，她们离宫前，并没有人约定母本，甚至都没有人交待过要与裘妃往来。

母本，究竟是什么呢？这横竖表示的数字，没有母本，便无法破译。叶舟闭上眼，回想了一遍今日裘妃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