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木牌（1/2）

三人把老夫人接去前院，赶上秦氏指挥着丫鬟婆子摆桌，只等人到齐就上菜了。

付流藜看了一圈，没见着黄鹂的身影，便问一句。

付锦州拍着后脑勺傻笑：“已定下婚约，按照习俗不能见面，她暂时搬到别院去了。”

旁边的堂婶刘氏听见了，连忙凑过来：“她可真是好命哟！”

一个入了奴籍的小丫鬟，摇身一变要做少夫人了。

若不是她闺女姓付，两家没有隔出三代，刘氏简直想把自己女儿塞过来。

不过也只能想想，堂兄妹传出去可不好听，还是同宗同姓的。

刘氏主动搭话，很快又把话题扯到付流藜的青玉阁和共济书斋上面。

“我家叙迁说，全京城学子都听闻了共济书斋的名头呢！”

付流藜笑着摇摇头：“堂兄这是夸大了，一个小小书肆，哪有这般能耐。”

“流藜莫要妄自菲薄，你干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刘氏轻叹一声：“像是婶婶家这般的，能挤出多少银子给孩子买书，它们可金贵着。”

“贵也没办法。”付锦州道：“纸墨本就不便宜，一本书要誊写还要钉装种种，这费用就高了。”

他是做生意的，深知无法降低成本的情况下，成品怎么都做不到低价。

付流藜不能把书籍便宜卖，幸而她想出了借阅这一招，属实惠及一方。

刘氏哀叹：“供个读书人千难万难，指望叙迁中个秀才，还不如入了商户发家快。”

“堂婶别冲动。”付锦州无奈劝道：“行商也是不易，须知奸商奸商，处处看不见的陷阱。”

付流藜点头附和，“堂兄不是蠢笨之人，多用功些，未必就不行。”

一旦考中秀才，就能为家中田地免租税，减轻开支。

若是能中个举人老爷最好，即便不能，也可以去私塾教书。

读书人受欢迎，夫子享有优待，不说大富大贵，好歹吃喝不愁。

这话刘氏爱听，她就是这般打算的。

不过现下最要紧的是督促儿子用功，能从共济书斋借书，可不就省银子了么！

她咬咬牙，索性有话直说：“流藜，听说你书斋里设有长期借阅的木牌子？”

长期牌，为赵掌柜和借书人省去不少事。

假若某书生经常来书肆借书，看完一本换一本，若是一直更换木牌，难免麻烦。

所以弄个时限长的，一次性给够铜板，后面不再折腾。

付流藜给将军府的，就是这种长期木牌。

“婶婶我豁出这张老脸，求一个牌子给你叙迁堂兄……”刘氏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嘴巴一张伸手就要，实在是……

付流藜不是小气之人，这是她二叔公家儿孙，怎么说都比外人亲近，不过是免费借阅，没什么为难的。

她正要开口答应，不知何时过来的付世鸿听见了，抢先一步道：

“叙迁念书是好事，一个牌子有什么金贵的，流藜，给你堂婶送去。”

“爹爹。”付流萤拉住付世鸿，细声道：“姐姐经营书斋，铺子活计一应支出，光靠这租书费用怕是收不回来……不若我出银子，买下木牌赠予堂兄。”

“还是流萤懂事……”付世鸿拍拍她手背，瞪向付流藜：“这点东西都舍不得，眼界越发窄了！”

付流藜早已习惯了，父亲妹妹总能轻易把事情发展成另一个局面。

她面不改色，缓缓笑道：“竟不知道我肚子里有两只蛔虫，尚未开口就揣摩到我的意思了？”

付锦州道：“流藜没说不肯，流萤也不必急着做好人，堂婶知晓你心意。”

又是兄长极力和稀泥的一天。

“可见岳父是个急性子，对流藜有误解。”晏魁上前一步，笑着摸出两枚木牌：“过来之前，她就与我说有个念书的堂兄，木牌早带上了。”

他说着，递过去给刘氏，“婶婶收好了，一家子亲戚无需见外，那位堂兄去了书斋有什么事尽可找赵掌柜的。”

刘氏又惊又喜，连声道谢：“幸而仰仗你们诸位！”

“稍等。”付流藜拉过付流萤的手：“妹妹方才说要买下木牌相赠，这两个我若全占了，岂不是坏了妹妹一番好心？”

她拿起其中一枚，给流萤报个价，笑道：“堂婶莫忘了，此中也有妹妹的功劳。”

“不敢忘，不敢忘！”刘氏的眼睛扫过她们俩。

她也不管谁给的，反正有这两个牌子，自家就能省一笔书籍费用，并且内里那么多书，可以让儿子好好上进。

付流萤垂下眼睫：“就听姐姐的。”

付世鸿还算满意，道：“这么点小东西，值得记什么，你听她胡说。”

“不能这么说。”刘氏笑着摆摆手：“你们好意，对我们叙迁而言是大助力。”

她说完又去夸付流藜和晏魁，竟然在来之前就想着他们了，属实令人感怀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