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温霜寒从楼上走下去，拉住了闻荀的手臂。

“闻荀，差不多了。”

人多眼杂，会给闻荀带来麻烦。

闻荀转过头望向温霜寒，温霜寒才发现他的脸上带着血迹，有鲜血从他的额头缓缓流入眼睛。

猩红的眼睛带着血滴，眼里满是戾气，仿佛是从地狱，从万丈深渊爬出来的恶鬼邪魔。

一旁众人纷纷又后退了几步。

只有温霜寒看着他这幅模样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见到了那日浴血救下他的闻荀也是现在这幅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拿出一块方帕为闻荀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

露出他干净俊朗的眉眼。

“闻荀，放手，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回去。”

闻荀摇了摇头，他收紧手上的力道，狠厉地看着闻劭。

“你叫他什么？再说一遍。”

闻劭面色涨红，喉管上下颤动，额角青筋暴起。

眼睛里开始慢慢充斥着红血丝。

“温世子，抱歉。”

“闻荀，别脏了你的手，放手。”

闻荀缓缓松开手，抬起干净袖口把温霜寒额角不知何时沾的血迹擦拭干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睥睨闻劭。

在闻劭愤恨的眼神中，牵着温霜寒的袖口，带着他走出去。

他带着温霜寒走的路，极其宽敞，没有一个人敢挡在他们前面。

街道两边，人声鼎沸，温霜寒却觉得一切声音离他是那么的远，像是隔着旷野，隔着高山，隔着江河。

时间一直在不断推进。

马上快要除夕了。

全府都忙碌了起来，可以说，这是温霜寒见过最热闹的一次，不只是表面，更是人心中的热闹，对节日到来欢喜。

除夕夜当天。

是日清晨，皇上升殿受贺，庶僚叩谒本官，世胄之家，致祭宗祠，悬挂影像。

温霜寒和闻荀都休浴。

闻府一家人一早坐在餐桌上时，老太太便发话，今日不可以乱出门，黄昏之后要一起守岁。

温霜寒坐在书桌上，看着窗外仆人们高高兴兴踩着高跷正在挂着灯笼，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他忍不住提笔画了一幅画，压在书桌上。

黄昏之后，合家团坐以度岁，酒浆罗列，灯烛辉煌。

温霜寒看这热闹的场景，不免想到温如玉，如果他有兄弟姐妹，或许家中便不会如此清冷。

偌大的温国公府，有多少余温够父亲一人品尝。

天光愈黑，门外的鞭炮益繁，列案焚香，接神下界。

温霜寒和闻荀与闻家其他人，围炉夜话，一起守岁。

“小蕴住在府中了还习惯？这是小蕴来闻府跨的第一个年，希望你可以过得开心。”

温霜寒努力扬起笑容。

“府中很热闹，我很喜欢。”

喜欢不代表会开心。

没有什么事是永远纯粹的。

“二哥你用不着一直盯着阿蕴哥哥看，他不就一直在你身边吗？”

古灵精怪地妹妹，戏谑地看着闻荀。

温霜寒看着他们打闹，心想兄弟姐妹一起玩闹真好。

“娘，阿芜也不小了，是不是该出嫁了。”

闻瑄芜生气地瞪了蹬闻荀一眼。

“娘，你看哥哥，太过分了。”

“阿荀就别逗瑄瑄了。”

闻平在一旁为瑄芜说话，闻平妻子安静地为他斟茶，一直很沉默。

三岁大的小孩，也不是很活泼，看起来很乖巧依偎在孟云汐怀中。

这时候温霜寒的沉默倒是显得不那么突兀。

小孩子眼睛很大，圆圆的像葡萄一样水灵灵的，眨巴着看着温霜寒。

温霜寒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好几次他看向那边的时候，小孩都偷偷在看他。

温霜寒微微不自在的动作引起了闻荀的注意，闻荀看见对面的小侄子，像小狗一样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温霜寒。

温霜寒端坐着，时不时看一眼小孩。

那从来看到闻荀都不笑，还躲的他的小孩，偷偷咧嘴笑。

“过来！”

闻荀冲着小孩招手，小孩立马抿着唇不敢笑了，看起来快要哭了，最后转过身，埋在了孟云汐怀里。

闻荀从孟云汐怀中接过闻鹤璟，小孩看见他的脸，闭着眼默默掉眼泪。

孟云汐心中万分心疼，想要把鹤璟接过来，闻平按住了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小璟太怕人了，让他和阿荀多接触接触。”

“可是，小璟他身体……”

“别担心。”

孟云汐红着眼，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

闻荀接过鹤璟，看着他默默掉眼泪也觉得难受，好好的孩子，就是不爱和人说话，怕和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