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除夕宴（1/2）

第三十二章 除夕宴

回到房里我也觉得身心疲惫，简单地梳洗之后就早早地上了床。侍女体贴地点上安神的香，吹熄蜡烛轻轻地掩门退出。白日里折腾了一天，虽然仍然有烦恼之事，可是躺在床上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一个翻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间只觉得有人在抚摸我的脸，手指上粗糙的茧磨着我的皮肤有些不舒服。我皱了皱眉，本能地挥手将那只手从我的脸上打下去，换了个姿势准备继续睡觉，却感觉下巴被人狠狠勒住：“你就这么讨厌我？”

这个声音让我神志一清，我连忙睁开眼。眼前的男人虽然脸上带着陌生的肃杀之气，但是真的是天权。

“天权——”才从梦中醒来的我还没有记起现实，只是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是不可置信的狂喜，不顾一切地钻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他的腰。

可是在熟悉的怀抱中还没有停留多久，天权就粗暴地将我推开，嘴角是残忍的笑意：“皇妹，你这是做什么？”

一切回忆涌上，我想起了那些将我和他生生隔开的人事。一时之间，埋怨，愧疚，思念，无助，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一时竟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就像一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狗。

天权立在我的床前，神色莫辨，月光在他的身上投下银辉，他身上一袭白衣，如我记忆中的少年。

“天权……”我颤声开口，还是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哪熟悉的温暖。

天权却冷冷一笑：“你就是用这份姿态勾引君慕然的吧？真是下贱。”

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是从那个对我无比温柔，把我的手按在他胸口感受他心跳得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当初他的眼明亮如繁星，似温暖的春夜；可是如今他却说我下贱，看着我的眼神就如同看一个青楼妓女。

我安慰自己，他只是因为嫉妒才那么说的。先前为了刺激他假意答应与君慕然成亲是我的不对，造成现在的局面很大程度上也是我的缘故，所以不要计较。我忍着眼中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天权，之前的事是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婊子就是婊子，别人怎么对你你都是这副低声下气地姿态。”天权捏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头，我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滑落。

“哟，哭了？”他的语气轻佻，嘴里的酒气吞吐在我的脸庞，我本能地想要扭头，下巴却被他控制住动弹不得。

我刚才的动作让他加重了手下的力道，只觉得下巴已经隐隐作痛。

“君慕然回国之后，不知皇妹是否觉得寂寞？”他的舌头沿着我脸上的泪痕缓缓移动，虽然我知道他的本意是想侮辱我，可是熟悉的温柔还是让我心中一疼，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眼角却有更多的泪滑落。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我眼泪的温热苦涩。

可是他的手却突然伸向我的脖子，收紧用力，眼内是疯狂的火焰，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看来你真的很想他。”

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拼命挣扎，双手努力地想要把他的手掰开，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可是脖子上的力量却越来越大。渐渐地，我已经看不清天权的模样，眼前是一片黑暗。在这样的黑暗中，先前的恐慌突然消失不见，心中是从未出现过得踏实。

如果就这样在你的手中死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我从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天权已经不在了。窗户还是大开着，冷风穿堂，帷幔在月光中扬起，我坐在床上，怔忪间竟觉得有些清冷寂寥。

房间里没有他的气息，我光着脚踏在冰冷的地上，关上窗点亮了烛台。看见镜子中我的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心中一喜一伤。喜的是一切真真切切地发生过，数月不见，他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伤的是这份真实有些残酷，纵然我极力自我安慰，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的话伤了一伤。

所幸现在是数九寒冬，白日里衣领总是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可以省去一番解释。我吹灭烛台，心里不愿再费心多想，钻进被窝里等待天明。被子里还是有些冷，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那个晚上我格外想念天权的怀抱。

转眼间已到年关。因为那一场胜仗，今年的除夕宴比往年更加隆重，宫人忙里忙外，人人脸上却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还没到除夕，宫里就已经是一片火树银花，宛如人间仙境。

皇后和往年一样，负责今年的除夕宴。虽然不用亲自动手，但人多事杂，难免要劳心劳神，所以这段时间就没有如以前那样，每日总要拉我在御花园里走走，唠上一段话。

虽然我嘴上要叫皇后一声“母后”，可是心里却总是对她有几分敬畏几分疏离。她对我总是笑颜相向，体贴入微，讲起家常话来似乎我就是她真正的女儿。可是我还是不能做到推心置腹，每次在她身边还是乖巧有之，谨慎有之，却少了几分真心实意。每次和她聊过天，心里只觉得那一番应酬假的很，余下的是深深的疲惫。所以这段日子她忙得顾不上我，我心中偷乐，每日都舒舒爽爽地睡到午后才起，也懒得出门，躲在温暖的室内弹弹琴看看书，过得无比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