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出征（1/2）

明间的灯芒璀璨，落在姜似锦的脸颊上，衬得她越发的明媚动人。

她看向一旁沉默用膳的裴玉霖，轻笑一下，将脑中不快的思绪甩开，便专心用起膳来。

姜似锦手上动作利索，看了眼他未动的菜，三下五除二地扒到自己碟中，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

这番动静颇大，裴玉霖终是抬眼，看向对面的小妻子，只见她碟中饭菜堆成了小山，她一张俏脸埋在其中，正吃得忘乎所以，同平日里端着的模样大相径庭。

有颗米粒恰好粘在她挺翘的鼻尖，他不由勾了勾唇。

似有所觉，姜似锦鼓着脸颊，明亮的眼眸正对上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她眨眨眼，方才是眼花了？

他竟然笑了？

随即她又很快否认这个念头，他裴玉霖是什么人？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能有什么事让他开心？

裴玉霖落下木筷，拿起手帕净了手，继而起身。

她一瞬不瞬地望着缓缓笼过来的高大的身躯，心下正疑惑着，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鼻尖微有痒意，抬眼的空隙，眼前又明亮了起来。

他俯身凝眉睇着她，指尖微捻着一颗米粒，那神色宛若把玩着一颗珍珠，不食人间烟火却又身处凡尘事中。

娇色渐渐攀上她的面颊，耳尖也凝红如血，她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呆地回望着他，怔愣出神。

方才他做了什么？

这还是那个清明正派的裴小公爷吗？

裴玉霖对上小妻子错愕的神色，以袖掩唇，轻咳一下，干巴巴道：“我只是瞧着你鼻尖上有个东西，顺手为之。”

从桌对面特意走过来是顺手而为？

姜似锦‘呵呵’干笑两声，没有拆穿他，只颔首：“有劳小公爷啦。”

一室越发寂静，刘嬷嬷适时地命人撤下碗碟，匆忙料理干净，便带人退了下去。

待诸人退下，明间越发静的落针可闻。

她端坐锦杌上，脸上的余温尚未褪去，便使了一把团扇，自顾扇起风来。

正百无聊赖着，她皓如明月的手腕忽地一紧，抬眼瞧去，只见一只宽厚的手掌覆在其上，隐隐约约传来点点粗粝的刺痛。

“如今深秋，夜凉如水，再扇下去要着凉了。”他眼眸深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他出发在即，若是这贪凉的小妻子再赶了风寒...一想到她红着眼睛鼻子难受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心头烦躁。

“时辰不早了，沐浴后安歇吧。”他又道。

他俯着高大挺拔的身躯，那张俊美无涛的脸近在咫尺，二人呼吸可闻，慢慢腾升出一抹暧昧之意。

姜似锦几乎是仓皇挣开他的束缚，转身进了浴室。

过了片刻又匆匆出来，对门外道：“青宁，打来几桶热水。”

旋即背过身去，再不看他一眼。

裴玉霖倒不甚在意她的举动，撩开衣摆，落座后执起羊皮卷看起北狄的地形图来。

婆子们手脚麻利，很快将两个浴桶的水倒满，姜似锦寻了件干净的贴身衣物便去了沐浴，正想出声提醒下他，后又想了想，这般上赶着催他沐浴，岂非别有意味，终是摇摇头，没有开口。

因着上次被他捞起来，她还心有余悸，是以这回沐浴动作很快，待她披着里衣出来时，他已不在里间。

她缓缓行至床边，掀开被褥便朝里侧躺了进去，渐渐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待裴玉霖进来时，恰好瞧见她那抹白皙纤细的腰肢，正露在被衾外，十分扎眼。

他叹了口气，抬手扯过被褥将她整个人包裹的严实，另寻了一条被褥，这才熄了灯躺下。

一夜无话。

待到了出征的时日，姜似锦同英国公夫妇早早地便来到城墙，目送大军离京。

裴玉霖身着白色盔甲，立于马上，身后负着一柄长矛，脊背挺拔，铮铮铁骨，在上万的将士面前，格外耀眼。

婆母秦氏透过厚重的城墙，看着渐渐远行的儿子，一向刚强的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再入战场，刀枪无眼，生死难料。

姜似锦搀扶着她，心中也暗含不舍。

虽是相处时日尚短，到底是她的夫君。

心下触动之余，她忽然眼光一瞥，瞧见了城墙角落上的熟悉身影。

卫婉儿。

那一袭白衣迎着风裙琚飞扬，那张容颜不再是楚楚病态，反而上了精致的妆容，唇色艳红，看起来生机勃发，极有气色。

再有她唇角凄凄的嗫喏：“霖哥哥...”

仿佛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似有所觉，裴玉霖遥遥转头，姜似锦的不舍之意瞬间土崩瓦解。

卫婉儿踮起脚尖，眼中迸发出明亮，手臂挥舞的更加用力。

远处行军的裴玉霖骑着高头大马，心里有着征服北狄的欲望，眼神坚不可摧，此去一战，必要让对手俯首称臣，再不敢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