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2）

战事的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不是没有打胜仗，可蛮夷的攻势汹涌可怖，而且还是早早有备而来。

边境的幽州十三城，一下子沦陷了七座。

国难当前，最为安全的京城也坐不住了。达官贵人纷纷都开始偷偷禁闭门户，花足了钱屯粮，为这场来势汹汹的大战揪心万分。

宫里头，自然是最早能知道前线消息的一批。

连一向在政事面前稳如泰山的崇德帝，近日的面色都冷凝。

碧云首先得了消息，不由得心急如焚，站在宫门口来回走动却毫无办法。

贺让廷的死无意是在严峻的形式之下火上浇油。

崇德帝坐在大殿里头，半晌，狠狠甩开桌案上的奏折。面色泛狠。

“贺让廷居然死了，霍韫玦又去了南部镇压苗人，这西北的大缺口如何是好！”

平顺吓得一个激灵，贺寒食一如以往地跪着，将散落的奏折一一拾起叠好，重新放回原位，道:

“贺公子为国捐躯，忠烈非常，已经尽了力。

然，如今正是兵将人才紧缺的时候，陛下不如消气，选拔世家武将子弟后去民间再征一次兵。”

崇德帝抿唇，左思右想半晌，终是同意。

这一干措施下去，西北居然也得了一场胜仗。

再看贺寒食的时候，崇德帝的眼神已然不一样。

“可惜你进了宫，若为世家子弟，这朝堂上必然有你一份天地。”

他沉声，不得不承认这个区区阉人的心思卓绝。

是个有大才的，还是大才中的头挑。

贺寒食对此依旧不卑不亢。

大战如火如荼地进行了一年多，两方都有伤亡。意外的是大皇子陆裕淮居然联合贼人意图谋得皇位。

本就焦急的崇德帝气得旧病复发，一下子躺在了床上。

前朝无人，独当一面的大皇子又被废黜成庶人关在宗人府，底下的几位皇子虽然不草包，可把持政要的能力还远远不行。

几个老臣病急乱投医让三个成了年的皇子轮流执政，却总出岔子。

直到病床上的崇德帝长叹一口气，艰难地要贺寒食辅佐执政。

朝堂上的暗流涌动这才停歇。

他屡次献计，亲抚流离失所的百姓，解了所有俸禄施舍粥饭，卖了一切赏赐的财宝搭起一座座住宅。

亲临战场，不计身份提拔能人异士，数次夺回失去的城池，打的蛮夷措手不及。

天下人如何不能爱戴他，再不顾及他宦官的身份，全都感激地唤他一声玉公。

“大晋有玉公，此难必无从！”

这一句话，连三岁稚儿都常会挂在嘴边说。

陆昀双一直静静看着这一切，暗中动用了九成私库接济百姓与军队，也放了心头芥蒂去照顾崇德帝。

只是深宫之中，一直没有消息传进来。他们好像被套上了保护罩，与世隔绝。

贺寒食偶尔会来看看他们，却待不了多长时间。

他是大忙人。

待到来年秋来九月八，战事才终于平息。

回纥差点被骁勇大将军霍韫玦灭族，国主无奈地下跪请求成了附属国。

强大不少的金人呕着气，偏要与大晋签订协议。

一签十年停战，双方各自修生养息。

朝堂的龙椅右侧，多了一把黑金蛟龙椅。

龙椅坐的是四皇子，如今的监国皇子。蛟龙椅上坐的是贺寒食，如今的辅国太傅。

四皇子尊他为异姓兄长，崇德帝缠绵病榻近两年，无力对此发表什么异议 。

这宫里，居然隐隐真有贺寒食一手遮天的味道。

如今，他真正成了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权臣。

大臣皆知他心狠手辣，可偏偏在民间的声望简直如同神仙下凡。

与这相反的，则是几位公主。

不知是谁提及的大帝姬陆昀双，便有一堆人拿她从前地骄横与贺寒食的清减坐对比，写诗痛骂她。

这几乎是一呼百应，讨伐陆昀双的诗文如同雨后春笋，一下子冒出了头。

崇德帝病了之后，皇家就不行了，他们如今是不怕的！

风声传到了陆昀双的耳朵里时，用了整整一个月，还是碧云出去无意间听见小厮嚼舌根来的。

陆昀双对此没什么表情。

崇德帝却皱眉，咳了一咳:

“咳咳……这胡说八道的是些什么？！妄议公主，罪该万死！咳！咳！”

他咳地厉害，两颊已经消瘦地只剩骨头。

陆昀双照顾他这么久，是唯一一个一直陪着他的儿女，这会早已有了难以分舍的感情。

她皱眉，转身问道:

“药呢，怎么还没好？”

平顺摇摇头，为难:

“今日御膳房也不知怎么回事，手脚慢极了……”

陆昀双明白了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