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清鸢（1/2）

“拜见皇后娘娘。”沈公公带着徒弟瑞松来皇后娘娘的轿辇前行礼，万岁爷素来礼待这位继后，后宫诸事都交由皇后娘娘来执掌，多年来上下无一不信服。

“本宫听闻皇上近日来政务繁多，有些担忧圣体的安康。劳公公你通报一声，本宫想着总要看一看才能安心些。”陛下已多日不曾临幸后宫，后日便是上元节，皇后娘娘前来探望实属应当。

养心殿内，陛下伏在案桌上批阅奏章，听着沈公公的禀报问道：“皇后来了，她说了什么。”

“回万岁爷的话，娘娘说多日不见陛下，心中惦念的很，想过来给您请个安”虽然心里纳闷，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皇后娘娘怎么突然过来了，却还是压下心头的疑惑，将娘娘的来意清晰的传达给陛下。

“她今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皇上将狼毫放入墨盒中轻蘸，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回万岁爷的话，娘娘今日穿的似乎是碧山色的宫装。”沈公公想，若不是他平日里常弯着腰，只怕根本没注意娘娘衣饰的颜色，毕竟景仁宫的皇后娘娘是令人见之忘俗的倾城美人，叫看过的人目不转睛再容不下其他。

“让皇后进来吧，拿些凤凰单枞来，朕要为皇后煮茶。”皇上搁下手中的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和四肢，走到茶桌边净手烹茶。

“不必多礼，皇后过来一同坐，让你尝尝朕亲手为你煮的茶。”皇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着用空闲的那只手拉着皇后入座。

“谢陛下，这茶味甘香醇，很合臣妾的心意。”皇后接过陛下递过来的茶盏，细细品味后由衷赞美肯定道。

“清鸢从前，也很喜欢碧山色的衣服。朕从前只见你偏爱浓烈一些的，银朱色似乎穿的多一些。”陛下看着眼前的皇后，她不说话的时候像极了从前的清鸢，甚至于她们的举手投足，眉眼气质，都像极了。

“臣妾其实和姐姐很像，但是又不愿和她一样，故而在衣饰或其他喜好上，总要避开和姐姐相似的地方，希望在陛下眼里，臣妾不仅仅只是姐姐的替身。”皇后放下茶盏，半倚靠在陛下的怀里，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姐姐是云中月，陛下心里的皎皎月光。臣妾时常在想，若不是因为和姐姐极像，陛下恐怕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臣妾透过陛下的眼睛，看到的是怀念的一往情深，偏爱的不能自已，却终究不是陛下的眼前人”皇后轻握住身边人的衣襟，微微抬头来看陛下的眼睛。

她的手轻抚上陛下的鼻子，顺着脊线至陛下的眉骨处轻抚，轻启丹朱道：“陛下看着臣妾时，这里总是有一团愁绪散不开，那是您对姐姐的思念和遗憾。臣妾不敢多看，更不想当真变成姐姐，惹得陛下将那颗完整的心转移到自己身上。因为那是姐姐，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在臣妾的心中就有多么难忘。”

“她走了，却活在臣妾的心里。臣妾坐了她的凤位，她的儿子认我为母后，她的夫，如今却是臣妾的夫。臣妾不敢奢求更多，亦不愿索求原本该属于她的真心。从前到现在，妾禁锢了自己的心，守着对姐姐的愧疚过了许久，却忘了陛下渴求爱的心情，忘了陛下是更需要关爱的人。”

“臣妾有悔，陛下呢，可有一点点的憾。”皇后拉着陛下衣襟的手微微用力，俯首贴向陛下眉心一点，朱唇轻轻的贴合，如春风一般轻如薄羽。

“朕看着你，只觉得是清鸢又回来了。可你从来都是微微的抗拒着，不肯和朕敞开心扉，无形之中拒朕于千里之外。朕不想勉强你，也担心你不愿被旁人视作他人，故而不敢靠近只能远看。你于朕，从来都是慰藉和喜欢。”

“憾，是未能和你有一段更加缠绵的相守。朕喜欢你，如同喜欢清鸢一样。是缘亦是劫，它绑住了你我，容不下我们自在相爱。”

因着那些隐晦的，乍闻有些伤人的心思，他们推拒着对方，渐渐的只是旁观着彼此。却道不清说不明，最初是心动了还是呼吸乱了。

“臣妾守了十多年，不让自己靠近陛下，不敢沉溺于陛下的眼睛里，不想将心丢在乾清宫。可午夜梦回总是惦念，梦里的人总是做臣妾从未做过的事，心思是从未有过的大胆，渐渐的妾总是做梦，放任自己沉溺在虚妄编织的假象里。”

“直到有一天妾无意中听到自己的心跳，才明白梦里的自己才是心中所想，臣妾的悔日日都在折磨自己，只有在梦里才能解脱一二。”

皇后的手带着陛下的掌心覆在自己的面上，柔若无骨的指节轻揉陛下玉扳指下的骨节。她的眼却是低垂着的，不知是难为情还是沮丧，从陛下的视线只能看到她如鸦羽一般浓密的眼睫。

“十多年了，你从始至终都守着自己不愿走进朕的心，你说梦里，却不知是从几时开始梦起。还是说，如今你看见朕将心放在了别人身上，又起了好胜的心思，不愿别人获宠威胁你和太子的地位。”帝王总是多疑的，哪怕自己有错也只会推到别人身上，只怪别人没有做的更好，更体面些。

“陛下从前最宠爱臣妾，即便我们并不心意相通，即便臣妾未曾表示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