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张纸条（1/2）

第二天中午张沅才从城里赶来，当看到妻儿冰冷的尸体时，他几乎晕厥了过去，瘫坐在妻儿的棺椁前痛哭起来。

“还有脸回来呢”人群中有人愤恨不平。

“自己害死了妻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人群又骚动起来。

张沅没有理会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现在心里只有无限的愧疚。他想起了他和妻子的大学时光，他们是大学同学，当时妻子不顾家人反对，毕业后毅然去了他的家乡。他们很快就结婚了，还迎来了两个小生命。妻子为了能好好陪伴和教育两个孩子，经过认真思考和商议，最终辞去了在省城一家大国企的工作，回到老家雨河村专心陪伴孩子。

张沅工作很忙，三天两头出差，回老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时间一长，两人之间就好像被一道隐形的高墙阻隔着。每次回去他想倾吐一下工作上的烦恼和压力，但是她似乎变得眼里只有了柴米油盐。他们经常是相对无言，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两个孩子。

后来他认识了比他小三岁的董雪。董雪也是外地人，在省城念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省城一家业内很知名的广告设计公司工作。

他们认识是在两年前，那时候张沅公司新研发了一套先进的环保设备，即将首发向市场推广，为了打通销路，公司不惜花重金与董雪所在的广告公司签订了设计合同，而设计人正是董雪。

起初他们只是业务上的合作，但随着交涉的次数越来越多，张沅被这个富有创意、气质干练的女人吸引住了。渐渐地他们之间的感情演变成了恋情。

想到种种往事，张沅悔不当初，他觉得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能这么昧着良心伤害那个为了他放弃一切的女人，他想如果他多陪伴妻儿多关心妻子，如果他多帮妻子承担一些养育孩子的辛苦，如果他没有犯下那个“滔天大错”，是不是妻儿就不会这么惨死。但是世间啊，最残忍的就是永远没有如果。

张沅万念俱灰，满脑子都是妻儿的样子，悔恨的泪水从红肿的眼睛里不断涌出来。

差不多下午三四点的光景，随着一阵痛哭声，张家大院走进来两个头发半白的老人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青年。

人群中几个老年妇女相互使了使眼色，小声嘀咕道“张家媳妇的娘家人来啦，这下看怎么收场”。

田老太太直奔向女人的棺椁，一把推开趴在棺椁上的张沅，抓住他的衬衣领子拼命摇晃着，质问他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她的女儿。

田老太太很悔恨，几个月前女儿曾跟她提起过好像张沅在外面有人了，她想离婚。当时田老太太就死活不答应，在她们那个年代，离婚是件丢人的事，是受人看不起的，再说外孙子外孙女怎么办，女儿好几年没工作，离婚大概率不可能判给她，如果判给张沅，两个心肝宝贝得受多少罪，她第一个出来反对，并告诉女儿不管怎样必须将婚姻咬牙坚持到死。

现在想来，人没了，万事皆成空，还有什么比女儿的命更重要呢，女儿没了还顾什么脸面不脸面，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张老脸要她做甚，如果当初支持女儿离婚，现在她就还活蹦乱跳的在眼前，就像小时候那样。

田老太太揭开白纱，看着女儿的遗容，脖子上的血红印痕让她心痛。她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偏向了一侧，颈后露出斑斑点点的血迹，几个黄豆大的血块已经凝固了，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有些奇怪的印痕，像是牙齿印又像不是。田老太太又看了看外孙和外孙女的后颈，都有跟田沛一样的血迹。

田老太太随即转过头对着张沅“你们确定田沛是自己吊死的？”

张沅哽咽着点点头。

“那她和孩子们颈后的伤口和血迹是怎么回事”田老太太质问道。

众人一听都纷纷探头走过来，田老先生被众人你推我搡地挤倒在地，独自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这时人群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哄闹起来。

田浩见状，怀疑姐姐并非自杀，坚持要报警，给派出所打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村里传来了警车警报声。不一会儿，小路上出现了几个身影，几名警察沿着小路朝张家大院走来。

走进大院，几名警察拨开人群。

“谁报的警?”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扫视了一下人群，他的左眼歪斜着，随着说话的动作眼下的肌肉一跳一跳的痉挛着。

“我”田浩从人群中站出来。

“你是死者什么人？”斜眼警察眼下的肌肉跳得更厉害了。

“我是她亲弟”。

“你怀疑死者不是自杀，可有确凿的证据”。

“从她耳后的伤口来看，不像是吊死那么简单”田浩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警察们拥上去查看了情况，其中一位飞快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我们要查看一下现场”。

几名警察在屋子里翻找开来。过了十多分钟，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警察从桌子下的地面上捡起一张纸条。

“彼岸花”他心不在焉地读出了纸条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