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救援（1/2）

除夕，本是万家团圆辞旧迎新的热闹日子，可城里一片愁云惨雾，没人有心思贴桃符燃鞭炮。那些暴民仍在撞击城门，眼看城门就要遥遥欲坠。湘王裴思宗不顾老王妃和章佩清的阻挠，执意让双吉把自己背到城墙上。

猎猎北风中，当湘王的府的旗帜立在城头的一瞬间，攻击的暴民有一瞬间的停顿。裴思宗慢慢走到垛口处。左边是头上缠着止血的棉布，面部青紫肿胀的知府高澹；右边是不顾劝阻要陪在旁边的王妃章佩清。裴思宗吸了口气缓缓开口道：“灾民们，你们是大朔的子民，朝廷不会把你们丢弃的。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上报朝廷，不日就会有粮食送过来。你们千辛万苦来到益州，益州的官府和百姓没有任你们挨饿受冻，都把家里的存粮捐了出来。现在你们被有心之人蛊惑在这里攻城，实则是和帮助你们的乡邻骨肉相残!”几句话说下来，裴思宗已是气喘吁吁，寒冷已让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章佩清赶紧扶住他虚弱摇晃的身子红着眼圈劝道：“王爷，话说完了咱们便下去吧，啊？”高澹在旁便要扶他，裴思宗抬手制止。

“这就是赶走鞑靼人的湘王爷？”城下灾民议论纷纷，“听说斡难河一战，王爷率宁关军犹如秋风过境，打得敌人丢盔弃甲滚回老家。”“要不是王爷这一战，北境如何能安稳这些年……”十几年间一直是茶楼书馆说书人口中那个令人敬仰的大英雄，此刻就站在城头上，那些崇拜湘王多年的人怎能不兴奋激动。“王爷是世祖之孙，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

就在这些人动摇之际，有人叫嚣道：“湘王爷，你是王孙贵胄，尽会说这些糊弄我们百姓的瞎话！这都几日了，朝廷送的粮呢？这城门为何不敢开启？既是大朔的子民又是乡邻骨肉，为何还对我们防贼一样?”

“是啊，为何不开城门？我们又不是盗匪，进了城好歹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再给我们吃上饱饭，我们也不愿意和你们对着干！”

“开城门，开城门！”“快给我们把城门打开，今日除夕，也许我们进城吃口热乎的……”

裴思宗抑制住咳嗽，大声喊道：“只要你们不再砸城门、往城内投石，我让人出城给你们送吃食盒御寒的衣被。”

领头叫嚣者讥笑道：“当我们是那流浪的畜生吗？给几口吃的就想把我们打发走，好让我们冻死在路上？呸！这些为官做宰的人全他妈是狼心狗肺！”

“大家别信他，他在拖着咱们好等朝廷的援军一到，就会把我们全部就地阵法！”

“这些王公大臣们躲在大宅子里吃香喝辣，哪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冲进城去，拼他妈一场，反正都是死，怎么也不能坐这里等着饿死冻死！”

“砸城门！冲进去！”

“不想死的都给我冲进去……”

顷刻间，城头上又开始碎石与箭矢乱飞。王府的侍卫忙用盾牌护着湘王与王妃，双吉再不顾裴思宗的反对，背起他就往城墙下跑。王府的马车等就等在墙下，接了人赶紧飞快的往王府奔去。

满月原是要陪着王妃的，王妃担心安全没让她上去。

她见湘王被双吉背进马车，王府的医官紧随其后也进去了，便知道王爷情况估计不太好。一行人一阵风似的从医棚经过匆匆往回赶。

满月和值守的医官告了假，待要取下罩衣回府看看的时候，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南城门被攻破了。

灾民潮水一样涌了进来，城门处防守的府兵瞬间和他们缠斗在一处。

毕竟是人少力寡，府兵组成的防线顷刻间瓦解。

那些暴民手执武器冲进沿街的商铺，抢劫金银钱币吃食衣物，见人阻拦挥刀就砍，手无寸铁的百姓如何能抵挡这些暴徒！

不过片刻街上已是血流满地，到处响彻凄惨的哭嚎，宛若人间炼狱。医棚里原本跟着满月的两名侍卫还有那些受伤的士兵早已冲了出去与那些暴徒扭做一团。

一位五十余岁的医官拽着还站在棚边吓呆的满月，刚把她藏进士兵养伤躺着的木板床下，还没转身，一柄长剑便透胸而入，滚烫的热血喷溅在满月脸上。

上一刻对自己还慈善微笑的老者，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没了气息倒在自己面前，满月只觉目眦欲裂，浑身冰冷。

这个衣衫褴褛的杀人者，发现满月藏在床下，通红的双眼中闪着疯狂的光，他狞笑着抽出剑便要往满月刺来。

就在满月以为自己的命要交代在这里时，一名躺在地上的伤重士兵挣扎着爬起来，挥刀砍在暴徒的肩上，他手里的剑应声落下，满月赶紧抓在手里毫无犹豫地刺入他的胸口，这名暴徒圆睁着双目栽倒在地。

原来杀人只是一念之间！

满月哆嗦着从床下爬出来，从暴徒身上拔出剑握在手里。城门处的打斗喧嚣向城内移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死了或是受伤的人。满月不知王府那边情形如何，此刻自己回去只怕走不到王府就没命了。

远处北城门方向突然传来欢呼声：“援军来了，援军来了！”，接着万马奔腾的隆隆声由远及近，那猎猎作响的印有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