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教堂（1/2）

雕塑之下，乐师正座于弧形供台旁边的管风琴之前。跳跃的琴键每次被按下，墙壁上金黄色的风音管就会吹奏出洪亮，雄伟，庄重的音乐声。

而这时，另一侧身穿白衣的唱诗班开口了。这些年仅十二三岁的孩童，他们用优美的腔调，最华丽的词句来歌颂他们心目中最为崇拜的金圣女：

“你化作太阳照耀大地，恩赐于我们谷物和小麦……”

“你化作河流养育山川，让世界有了生命和活力……”

“你化作植物生长草药，使世人不再受疾病折磨……”

倾听着来自宗教的悦耳声乐，茱莉娅轻轻挪动脚尖，行走于铺满红色地毯的过道上，在略过后面三排长座椅之后，找了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

将后背的小提琴盒放置于地面，然后坐直身体，目视前方圣台，双手下垂至膝盖部位。

苍老的主教举起双手，朝着台面下来祈祷的信徒们伸张，并说道：“尘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凡人行走至此，像是绵羊进入狼窝。所以在出发之前，金圣女告诫我们，要像猕猴那样机灵，像百灵鸟那样纯洁……”

“如果你们能宽恕别人的罪过，那么金圣女也必定会宽恕你们；一定要保持眼睛里的清澈，因为金圣女在里面种下了明灯，假如浑浊污染了它，那么你的全身都会被黑暗侵占……”

“高尚的灵魂会被天神殿接纳，腐朽的恶灵将会堕入邪神的炼狱。金圣女洒下了甘露，流落到地上便成为道德和良知，如果我们丢掉了它，那么恶魔会欢呼，家人会哭泣，尘世也会因此黯淡无光……”

空幽的声音循环往复，层层波荡，那些稀稀散散坐落在长椅上的信徒们双手交握，垂下脑袋，静静接受来自《圣女经》的洗礼。

布道的过程漫长而又神圣，亲切的歌声与和蔼的教诲却使人身心愉悦。

茱莉娅认真倾听，直到主教敲响圣钟，直到管风琴上最后一个音符结束。自始至终，那个黑影都没有出现，而之前烦躁的内心也逐渐消停，变得宁静，安逸。

“请大家移步后堂，让我们在圣餐中，感谢金圣女的无私，感谢这世间来之不易的友谊。”主教缓缓走下供台，打开了侧边过道上的房门。

三两成群的信徒轻轻起身，有序排列，穿过过道两侧的长椅，在修士的带领下，慢慢离开大厅。

“您需要做告解吗？我可以叫阿瓦德神父过来。”

一位穿戴黑袍的修士弯下腰，亲切询问。只因在信徒都离开后，茱莉娅依旧愣愣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享用餐食的意图。

侧脸一看，这个修士表情和蔼，面露诚恳笑意。

茱莉娅先是提起小提琴盒子，想了一下又放回原地。然后对修士摇了摇头，没有说任何话。

“那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圣疗堂的维利尔神父是个热心肠的人。”

这也算是教堂里为数不多的福利之一，一般来说除了为信教的旅人免费提供住宿外，任何一座稍微有点财力的教堂都设有类似诊所的医疗室。

并且还都是无偿向所有人开放的，无论你信不信仰这个宗教，穷人也好，富人也罢。圣疗堂都会一视同仁，免费医治你身上的疾病。治疗期间的伙食，药物也全都由教会承担，直到你重新恢复健康。

烈阳女神教会如此，天启教会也同样如此。因为无论是《圣女经》还是《法典》，里面都有一个共识：疾病是恶魔在人间的化身，饥饿是邪神在人间争抢信徒的手段。

面对来自修士的关心，茱莉娅还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孩子，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我是这里的主教，叫奥菲尔·克莱蒙德。”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温柔的手掌从红袍里伸出，轻轻放在茱莉娅的额头上抚摸。

“有人跟踪我！”看到主教那张慈祥的笑脸，茱莉娅终于说话了，“他老是在我耳边低语，说是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奥菲尔·克莱蒙德略微直起身子，先是支开旁边的修士，示意他去照顾其他的信徒，然后又在茱莉娅旁边坐下，拉住手问：“那么你去了没有？”

“没有……他的声音让人害怕，行为也很诡异。我摆脱不掉，像是幽灵一样。”

“你做的很对，那是恶魔在人间的代言人。想引诱你误入歧途，把你拉进深渊。”奥菲尔·克莱蒙德赞赏的点点头。

茱莉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摇了两次头回话道：“我并不能肯定，但是他让我不安心。有人告诉我，如果遇到危险就来这里找他。”

“你叫什么名字？”

“茱……”茱莉娅才刚刚张嘴，又立马改口，“简妮，我叫简妮·布兰德特。”

听到这个名字，奥菲尔主教明显愣了一下。他仔细观察女孩的面部，随后又看看放在地上的小提琴木盒。

然后说道：“你在这里先等一下，那些家伙暂时还不敢进来。”

那些家伙？这和主教刚刚的语气差别有些大啊！

难道这里也是军情总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