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圣（1/1）

装潢华丽的马车驶入宫门，马蹄声回荡在甬道中渐渐消散，高高堆砌的红墙经阳光照耀似乎在闪烁，马夫勒住辔，四马齐齐顿住步子，等待主人再次发号施令。

“殿下御书房已到，还请劳烦移步室内。”

闻此，琉璃推了推肩上的南栀，顺势替她整了整衣冠。

南栀蒙眬睁眼，紧接着又起身:“琉璃你且在这稍等，本宫很快出来。”

话落，她挑开车帘便跨步而出。

宏伟的殿门映入眼帘，接着深入的便是被肃穆庄严之气环绕的建筑。

南栀迈动步子逐渐缩短与其距离，不过几秒便抵达门口。

透过纱窗，里面人影若隐若现，声音也断断续续传出。

南栀曲起指，轻轻扣几下门板。

里面倏地静下，不过须兒，一道不怒自威的声音就进入南栀耳里:“进来。”

得到允许，南栀这才推开门走进，对着房内的二人款款落礼。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丞相。”

屋内端坐高位的男人一身明黄龙袍，硬朗的面上微微柔和起来。

“既然长宁公主来访，那下臣便不叨扰陛下与公主了，臣先行告退。”一旁站立的左相笑呵呵地，恭敬一礼后便大步离去。

随着门板逐渐关上，皇帝面上的柔意顷刻间荡然无存。

一块砚台猛然从南栀面前飞速掠过，在她脚边轰然碎裂！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夫子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里了吗！”

皇帝愤怒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南栀跪在地上，却也只是淡淡道:“儿臣知错，还请父皇降罪。”

闻言，皇帝重重拍响桌子，直接上前一脚踹倒南栀:“孽障！你现如今竟毫不辩驳，当朝长公主与将军同困山林，孤男寡女不知廉耻！你的名声呢？！”

“儿臣与将军清清白白，未曾逾矩！”南栀神色平淡如水，声音掷地有声，在大殿中尤为明显。

“是！你是未曾逾矩，可悠悠众口难堵！”

南栀站起身，双手向前微拱:“此事儿臣自会处理干净，不劳父皇费心。”

话落，南栀转身就走，连最后的体面也不再维持。

身后伴随皇帝咆哮，瓷器碎裂的脆响更是不绝于耳，南栀神色变也未变，脚步微顿:“父皇年纪大了，还是注意点身子吧。”

身后传出的声音更大了，昭示着圣怒。

南栀神情冷淡，仿佛一切与自身无关，抬手就打开房门。

室内重基于昏暗那一瞬，皇帝终是体力不支瘫在椅子上，额头满是虚汗，原本红润的面色此刻也是略显苍白，炯炯有神的鹰眼变得涣散，眼神无聚焦地落在那扇紧闭的房门。

他的手在轻轻颤抖，口中呢喃:“终是……报应啊……”

随后，那沉重的眼皮还是缓缓沉下，双唇却还紧抿。

……

御书房外。

南栀出了门，竟在不远处阴蔽下看见了左相。

左相仍是那副笑意盈盈，他一手执于腰前，略微福身道:“拜见殿下。”

南栀端了姿态，开口:“本宫还有事要办，还请左相明日入府一叙如何？”

“悉听尊便。”

南栀闻此不再停留，快步离开。

故而她没有瞧见身后左相收回了笑容，以及那幽深的眸光。

……

马车上，南栀对着马夫吩咐:“去唤德宫。”

马夫一声令下，马车便晃晃荡荡行驶开来。

“殿下，您肩膀……”琉璃捂住嘴，讶异极了。

南栀低头一瞧，轻轻一笑:“无碍，左右沾些灰罢了。”

说完她还伸手掸了掸，一脸无所谓。

琉璃轻轻叹气，又无可奈何:“殿下您呀，去见陛下也不上点心，衣服脏了都不知道。”

“下次注意。”南栀面色不变，丝毫没放在心上。

唤德宫路途不远，不出片刻马车便停了下来。

南栀下了车，挥手并未让琉璃跟随。

刚踏进门槛，小孩朗朗读书声就自屋内传出。

南栀勾起唇角，眉眼弯弯，开口便是如二月春风般和煦:“薏儿，皇姊来看你了！”

屋内读书声骤停，紧随其后的便是大开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