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1）

一场父子间的对话在花室里展开了。

古苍寰用一种纯粹的父亲的语气问：“阿珏，你突然变化了。外貌在变，气场在变，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变化很明显么？”古良珏摸摸自己的头发。

“不要打诨。是不是白灵飞对你做了什么？”

古良珏笑了一下，说：“爸，你还是针对她，不关她的事。”

“那是怎么回事？”

古良珏收了笑容，正儿八经地说：“爸，你不觉得永夜城被人动过了么？我退婚那天是道分水岭，不止我变了，好多人、事、物都变了。”

古苍寰蹙着眉。

古良珏又说：“爸，网上有篇很火的帖子，是在我宣布恋爱那天发起的。大批民众留言表示他们都有我娶白宛西的印象，像是一场集体的记忆错乱。掳走林如芷母女的那个男人，你不觉得奇怪？”

古苍寰沉吟着点头，问：“阿珏，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古良珏笑笑，走到那一丛丛的海棠花前，拨弄着其中最高最盛一盆，说：“爸，海棠花寿命短，这一盆不一样。这盆是我送你的，那年我19岁，你正式把大权交付给我，记得么，那天我调侃你，说你有时间在家养花了。这盆海棠是培植的，可以一直养下去，你觉得它三年时间，可以长这么高么？”

古苍寰心中像劈开一道雷！

他注视着那盆旺盛的盆栽，心中惊然想道：是啊，我怎么忽略了，这盆海棠是我最珍爱的，我一直把它当做十几年的老朋友对待啊……

“爸，你是不是觉得已经养了它十几年了？你再想想，永夜城的建筑、人事甚至我们之间的说话风格，是不是都变了？像不像一卷胶片，强行倒回过去，大量的光影没来得及褪去，过去与未来就错乱重叠了？”

古苍寰退了一步！

“阿珏！你是说……”

古良珏转过身，就那么站在花丛前，看上去很冷势，没有半点以往邪气顶撞的样子。

他不邪气不顶撞，可是他现在的气场，生生让古苍寰都不由自主仰望他了。

“阿珏，你……”

古良珏的语气悠然，可是又透着一股傲气的冷：“爸，有人动了我们的城，你要是留心看，就会发现身边处处有十年后的痕迹。在监护室里时，我看见药瓶上的日期，就确定我的猜想了。这像一场梦，大部分人还在梦里，不要惊动他们。爸，你记住一点就行，即使城是假的，我们的人也是真的。”

“城……是假的……”古苍寰喃喃重复着古良珏的话，只觉得他活了大半辈子，出生入死也经历过了，生离死别也经历过了，辉煌有过，酸楚有过，成就有过，造孽也有过……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晚这么心神激荡过！

“阿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究竟还发现了什么秘密？如果城是假的，我们古家，永夜城这一城的人，又究竟是活在什么地方？”

“爸，别激动。你今天怪我下手太狠绝，枪决了四大族长，永夜城只怕会更乱。现在你应该明白了，毒彪、雇佣军、毒品的事，都已经不算大事，我不来个不破不立，就找不到想要的答案。”

古苍寰仰望着儿子，惊觉儿子的强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在这股强大里，还蕴藏着让他琢磨不透的神秘。

他闭目忖度着，许久之后，睁开眼睛，说：“阿珏，你真的长大了，比我这个当爹的强出不知多少倍。城主一职，我是时候转交给你了。”

古良珏却摇头，笑嘻嘻地说：“爸，不急，城主的担子你还是挑着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你打算做什么？”

“除了外面的事之外，家里大哥的病要治，给飞飞的婚礼要筹办。”

古苍寰有些惊喜问道：“你有办法救你大哥的命？是你救还是白灵飞救？”

“飞飞只能给大哥争取一些时间，我会找到方法救大哥。”

古苍寰深深吸气，点头。

片刻后，他又说：“阿珏，你和白灵飞感情深重，我知道你们是分不开了，也不打算再拦你们。你关着她养了十年，现在放出来了，对她的身世你却从来没有提过。现在你能说了么？她真的是个精灵？”

提起白灵飞，古良珏的冷势气场就柔和了。他会心地笑笑，说：“对，她是我抱回来养到大的小精灵。爸，我和她的缘分，不止十年，我想以后你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