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陈上将在黎明时打来电话，语气里是难掩的亢奋：“古少，宫羽林动了！”

古良珏猛然坐起身，尽量压低声音不吵醒身旁的白灵飞，低声问：“怎么动的？”

“这事与四大家族的裴家有牵连，林如芷母女是裴家出面保释的。你最好还是来一趟，电话里说不清！”

“一小时到。”

古良珏迅速换衣，走回来看看白灵飞睡得香甜，心中暂安。他已经陪她三天，第二天与第三天都没有发生疼痛的状况，除了她的迷糊在减轻，其余没有异样。

他下楼叮嘱几句，就带着阿烨等人匆匆开车离去了。

白灵飞醒后，心里激激荡荡的。她这三天总想起些画面，小时候的记忆混合着重生的片段，她有些理不清楚，可毕竟她已经越来越清醒，即使理不清楚，也没有去找古良珏询问，怕他会担心，怕他又会把她变糊涂。

依循着记忆的提示，她搬把椅子到书架旁，站上去，把最顶层一个格子里的书搬开，后面是隐藏的保险柜。

古良珏设置的密码，很好猜，是他和她名字的组合代码。代码的编译方式他很久以前就教过她，其实好多好多事，他都已经教过她了，等她有朝一日明白过来，他对她就不再有秘密。

打开保险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笔记本，还有三只小盒子。

她取出这些事物，搬到床头，坐在床头地毯上翻看。

那一摞笔记本是古良珏手写的日记，字迹用的狂草，别人很难辨别，不过她认识，因为他也教过她。

日记一共十本，一年一本，记录着她的点点滴滴。

打开第一本，是十年前。

“飞飞很疼，麻醉剂止疼剂都没有效果，哭晕3次，睡18小时，全天只喝30ml清水。”

“飞飞很疼，抱着才哭得轻些，哭晕2次，睡17小时，吃一小口粥。”

“飞飞很疼，哭得厉害，不肯吃饭，喂一小块巧克力可以。哭晕1次，睡17小时。”

“飞飞很疼，断断续续哭，睡16小时，吃两块巧克力，喝100ml水。”

“飞飞很疼，抱着讲故事会停下不哭，吃半碗粥，肯喝奶粉了，100ml，睡16小时。”

“飞飞很疼，有些犯迷糊，在我怀里哭着要找珏哥哥，睡15小时。不肯吃饭，喝100ml奶粉，加一勺糖。”

“飞飞很疼，认不出我，全天在哭。不肯吃不肯睡，闹着要出门找珏哥哥。”

“飞飞很疼，迷糊，一直哭。抱她出门，遇见白宛西，她叫她姐姐。她犯迷糊，有姐姐安慰，情绪稍稳。吃两颗糖，喝100ml奶粉。”

“飞飞很疼……”

以这四个字为开头的日记，持续了一个月，后面她哭得越来越少，胃口越来越好，睡眠趋向于8小时。

日记里记录着她把什么都忘了，唯独没有忘记珏哥哥。古良珏耐心地照顾她、手把手教她，等她不疼了，给她添了佣人。

她在古良珏的日记里成长，身高增高了多少、头发长长了多少、换过几批衣服、剪过几次头发、什么时候开始读书写字、下棋画画、喜欢什么玩偶、爱玩什么游戏……

古良珏记录的语言很简练，大多数时候只能从他的字迹中判断他的喜怒哀乐。

从第七本开始，“飞飞讨厌我了”“飞飞生我气了”“飞飞哭过”“飞飞不高兴”“飞飞不舒服”“飞飞想出门”“飞飞误会我”这样的语段频繁出现，越来越多。

第十本的最后，是古良珏结婚的两天前，唯独这一天，字迹写满了一页纸，写明了他的心情。

“反正飞飞讨厌我，等我给她准备好自由，她就会离开我。她不嫁给我，我娶谁又有什么关系。飞飞，如果我只是你的珏哥哥，我一早就给你自由，不再让你受委屈。可是不行，我除了是你的珏哥哥，我还是别人的儿子，是别人的二弟，是更多人的古少。我身不由己，你不要生我气。你再等一等，我结婚了，就可以为你准备得快一些，让谁都没有理由伤害你，让你平安快乐。飞飞，你别怕，你再委屈一小下，其他的事情，珏哥哥给你扛着。飞飞，你很久没有叫我珏哥哥了，古良珏这三个字你叫来实在不好听，好像是在对我发脾气，真想再哄你叫声珏哥哥。”

……

白灵飞翻着日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想到自己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对古良珏都好凶好凶。他总是很忙，早出晚归，经常带着一身疲惫回来，朝着哭闹发脾气的她张开双臂，邪邪地笑着说：“飞飞不哭，来，我在这里，给你闹。”

她擦净日记本上浸染的眼泪，珍重地把日记放到一旁，打开三只盒子其中的一只。

盒子里放了满满的照片，都是她的，大多数是她小时候，还有许多她和他的合影。后来照片出现了断层，是她开始讨厌他了，就不让他拍了。

盒子最底下，是一部旧手机，很破了，屏幕与后壳都有碎裂，后壳上用记号笔画了一只漫画老虎。她认识这部手机，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