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赵春生（1/2）

消瘦的脸庞，令大眼睛显得格外突出，高霜黑眼珠转了转，“姐说的是肉虫子吗？褪了皮会叫的那个？”

高雪想想小妹说的，应该就是知了猴。

“你抓过吗？不过它们一般晚上才会出来，白天看到的都是褪了皮的。”

褪完皮的会叫会飞，他们都知道啊。

几人同时看向了高雪，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起这个。

高雪轻咳一声，“知了猴蜕的皮可以卖钱的。小妹去割草时，带个布袋子吧，见到就收起来，尽量别弄碎了。”

见高雪说得很笃定，谁也没反驳什么，捡就捡吧，也不耽误事儿。

可高雪怎么知道能卖钱的？

这个疑问到了嘴边，几人竟不约而同都选择咽了下去。

小时候，高雪最喜欢在黄昏时分，拿上手电筒，跟着小伙伴们去树下捉知了猴。奶奶会把捉到的知了猴清洗几遍，放些盐腌一晚，第二天在油里炸透了给她吃，别提多香了！

那是她童年难得的乐趣和美味！

如今，她可不敢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冒险，这原生态的林子里，蛇虫鼠蚁怕是少不了，白天能捡些蝉蜕也不错了。

......

说着话，提篮也收拾完了，跟奶奶说了一声，带着高兴往门外走去。

在高雨吃饭的时候，高雪把跟奶奶说的又说了一遍。

高雨嘴里嚼着饭菜，脑子也没闲着。她明年就要嫁出去了，很担忧家里老的小的怎么过下去，单靠弟弟妹妹是种不了田的，可不种田，吃什么？

要是不嫁吧，以后怕是再难嫁出去了，谁会愿意娶一个拖家带口的老姑娘？

可现在二妹想让弟弟去识字，原本是好事，可是短时间学下来有用吗？能帮到这个家吗？现在着急的可是吃饭问题！

算了，还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呢，先别泼冷水了，高雨嚼了几下，使劲咽下嘴里干硬的饼子。

“你们去吧，赵伯伯跟父亲关系不错，好好相求，兴许能成......我们多做些活倒没什么......”

被生活压垮的肩膀，却没有扭曲善良的本性，高雪初到这里时的愤怒，就是被高雨简单的温暖化解的。

她看得出大姐的犹疑，也明白奶奶的顾虑，她们可能不是很赞成这件事，但都选择了支持她，这就够了！

高雪对着姐姐暖暖地笑了笑。

自从大病一场，大妹妹爱说话了，眼神也越来越明亮，挺好！

高雨抬手怜惜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

姐弟俩背了粮食回家，扫去身上的尘土才出门。

“小弟，一会儿你少说话哈。”

高兴点了点头，借机擦了下眼睛，这是姐姐维护他，不想让他难堪呢。

赵家的房子是青砖所建，宽宽绰绰的四大间，还有灶房、杂物房、厢房。

“有人在吗？”高雪姐弟跨进大门，在院子里停下。

喊了几声以后，才传出来一个男声，变声期还略带沙哑的大男孩声音，应该就是赵春生本人了。

瘦高的男子，拄着一根木棍，一步步挪到了堂屋门口。“你们找谁？”五官普通，穿着长衫，就是个极寻常的书生。

说话语气温和，令高雪忐忑的心稳了稳，“春生哥，我是高粱家的高雪，这是我弟弟高兴，你的腿好些没有？”

“还好，有事吗？”赵春生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姐弟两个，他们并不熟悉，见面也只是打个招呼的乡亲。

等等，那日大雨中，扶自己回家的女子，跟这姑娘看着有些像......

赵春生不好意思直接问出口，转身往里走去，怕被人看出他神情的异样，故作平静地说道：“进来说话吧。”

高雪姐弟是来求人的，便站立在了门口。

“春生哥，您在家这段时间教我弟弟识字，可以吗？”高雪直接说明了来意。

赵春生眼皮跳了跳，完全没想到高雪会说这些。

是不是她呢？不经意又打量了高雪两眼，难道这就上门索要回报了？

也好，人情最是欠不得！

这姑娘虽小，可到底他们曾湿衣相扶，也算有了肌肤之亲，这真要论起来，只有娶了她才成。

可这怎么行呢！自己还要科考的，娶个村姑算什么！

见赵春生半天没有回应，高雪心里有些紧张。突然说这些确实唐突了，人家也还是个学生呢，时间多宝贵。

她哪里猜得到对方已经想了八百年后的事情。

看不出赵春生心中所想，高雪也不知道这年代女子该怎么行礼，尤其是农村。以前看电视都是看了个热闹，毕竟朝代不同，礼仪也不同。

心想下跪跟强求别人无异，于是，半弯着腰行了个敬礼。

就在高雪弯腰行礼时，赵春生眼尖地看到了她耳后的红痣。

顿时心中一颤。

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