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陌生的小村（1/2）

吃完饭略休息了一下，高雨就又钻进高粱丛里去了。

高雪收拾好碗筷，高兴那边也已经把割下来的高粱穗子分到了两个口袋里。

姐弟俩背上口袋往家走去。

“小弟，春生哥是不是摔伤了腿？”

赵春生是八里庄唯一的童生，未来的秀才。在这贫穷的小村子里，秀才就是文曲星一般的存在了。

高兴不清楚二姐怎么会突然提起赵春生，跟人家也不熟啊。“好几天了，说起来，受伤跟二姐淋雨是同一天呢。”

跟她没关系吧？！

若没关系，那脑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信息？她不应该知道啊！高雪嘴角抽了抽。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你去跟他识些字。”为免弟弟生疑，高雪找到了理由。

高兴自然愿意去识字，要是能学门手艺，以后养着一家人都不愁了，二叔就是最好的例子。

“姐，我想学，可人家凭什么收我呀？”

高雪看了眼垂头丧气的小弟，心里也哀叹了一声，是呀，凭什么呢！

高雪咬咬牙，“二姐去求求他吧，这个你不用管。但要是人家答应了，你就必须好好学，学会了回来还要教给我......我们姐妹。”

“姐姐们也要学？”高兴有些吃惊，村里还没有女子识字的呢。

“读书明理不分男女，识了字总没有坏处的。”

学习才能让自己识字的事情合理化。识了字、读了书，以后自己有什么主意也好说个出处，不至于太过惊人，被人当成怪物。

她这小身板，靠干体力活怕是连自己都养不活。

想挣钱的法子就必然要运用起自己了解，而身边人都不知道的知识。万事合理才可保持低调，至少在有自保能力之前，悄悄发财才是正道。

挺了挺被压弯的背脊，高兴回头看了姐姐一眼，似乎姐姐哪里不一样了，以前的二姐比大姐还寡言少语呢。

......

路过二叔家青砖瓦房时，透过敞开的大门看见了二叔家的大女儿高甜，一个身量纤细的小姑娘，穿着多半新的细棉布裙袄。

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高雪竟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甜甜，你婆家今天就派人来请你了？”

“嗯，说是让家里早点有个安排，不耽误干活。”

“农活什么时候需要你做？瞧你这肤白肉嫩的，哪里像个村姑？活该你命好，以后要嫁到镇上。”说话的姑娘语气略微发酸。

旁边另一个小姑娘也搭腔道，“甜甜长得好，命好，羡慕不来。你看她那堂姐，啧啧，幸亏早有了婚约，要不然，哪个男的愿意娶她。”

“堂姐确实比我们过得辛苦多了。”高甜也同情高雨，但娘不许他们做什么，说那家就是个无底洞。“这都是命，王家很富裕的，小雨姐嫁过去也就有好日子了。”

“我给你们说，她怕是嫁不进王家呢......王家那人跟他表妹......”

说话声音渐小，高雪便迈步走了。

“二姐，我心里难受。”虽然别人说的是事实，也不算什么坏话，可从别人嘴里听到对姐姐的这样评论，高兴心头很不舒服。

高雪也是，姐姐被人说嘴，怎么都不是令人愉悦的事情。

往上托了托沉重的口袋，十来斤的重量压得小肩膀生疼，“嘴长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了，咱们自己争点气才行。”汗水顺着鬓发流下，高雪再没力气说多余的话了。

二姐选了重一些的袋子，比自己还累，高兴咬牙跟上。

姐弟俩家里田里来回跑了几趟，才把高雨割下的高粱穗子都背回了家。

最后到家时，放下口袋便累得坐地不起。

“姐，喝口水。”小妹端给高雪一碗半温的水。

伸手接过来，一气就喝了下去。

“小妹，我还想再来一碗。”高雪把碗递过去。

高霜心疼地看看哥哥姐姐，什么也没说，小跑进灶房去倒水了。

晚饭是黑面饼子、蘑菇汤，汤里只有一点点咸味，家里的油怕是早就见底了，汤里连点油花都没有。可饥肠辘辘的人，哪还会在意这些，只想吃下去填饱肚子。

晚饭后，高雪简单洗了洗满身的尘土就去睡觉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完全提不起来。大病初愈的身体加上干活的劳累，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

高雪睡得沉，早上都没有听到高雨起床的声音，等到睡醒起来时，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

“奶，春生哥摔坏了腿，要在家休养，我想让高兴跟着他识些字，行吗？”高雪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

“识字是好事，可人家能答应吗？再说，没了高兴的帮忙，你和你姐忙得过来？”看着孙女单薄的身子，苍白的脸色，很是心疼。

“奶，也不用小弟整天去学，每天一个时辰总能抽出来的。至于人家能不能答应？咱们总要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