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2）

云锦绣挪着步子到了长公主跟前，垂着眼不敢多看，却被长公主身后伺候的婆子上前一把攥住了脸，强逼着抬起头来，吓得她花容失色，身子发颤。

“的确有几分姿色。”黎阳长公主仔细看了几眼，笑容发冷，瞥了一眼一旁脸色很是难看的沐安晟，“怨不得让人时时惦记着。”

“罢了，今日我第一次登门，且容你一回，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们这群狐媚子！”黎阳长公主让婆子退回来，声音尖锐且肆意。

只是婆子手重，云锦绣那张娇嫩的脸上早已留下了几个殷红的指印，她更是吓得手脚发颤，眼泪不住地流。

饶是这样，她还忍不住往沐安晟那边望过去，从前无论怎么样，但凡受一点委屈，沐安晟都一定会替她出头，护着她，可今日他从头到尾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

这情形实在有些奇怪，一位与沐家从无交集的长公主突然登门拜访，还指名道姓要见几位姨娘妾室，这实在是冒昧至极，然而沐安晟的态度更是叫人奇怪。

究竟发生了什么？云锦绣此刻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能得感觉到了危险。

等送了黎阳长公主出去，春姨娘与秋姨娘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不安地坐在花厅里，想要打听一下消息，见到云锦绣也是一脸焦急，看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自打大奶奶走了，咱们这府里就乱了，不说这眼瞧着要新年了，连件新衣袄裙都不给做，就是每日里送来的饭菜，都是些什么，从前就是得脸些的丫头都让厨里单做，哪里会吃这个！”秋姨娘素来说话不转弯，坐着便忍不住抱怨。

春姨娘轻轻叹口气：“如今府里不比从前，大夫人那边都是如此，我们又能说什么，只是爷今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她总觉得这不像是寻常的拜访，那位长公主像是来者不善，看她们的眼神……更像是盯上耗子的猫，让人毛骨悚然。

云锦绣一直没开口，也没有了这些时日里的得意，只是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脸上那几个指印仿佛还在火辣辣作疼，提醒她方才发生的一幕。

三个人就这样枯坐着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垂头丧气回来的沐安晟。

“爷……”一时间，三人都起了身，急忙迎上去，一肚子话要问。

沐安晟一看她们三个，顿时脸色更是难看，不为别的，就为了黎阳长公主上马车前那两句话：“……杜家的事不能拖了，那边可是泼皮无赖，都敢闹到顺天府去了，还不知道后面要怎么样，你们也该想法子了结了才行，不能耽误了咱们的喜事，也不能给小五拖了后腿。”

“还有你府里那几个姨娘通房，也该有点规矩，你若是管不住，我替你管。”

那张敷着厚重脂粉的脸上满是阴冷的笑，语气里不加掩饰的威胁。

想到这里，沐安晟就如芒刺在背，连片刻都待不安：“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下去！”

春、秋两位姨娘心头一凉，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爷，方才长公主是为了什么……”

沐安晟不耐烦地摆摆手：“都下去，不该你们过问。”

云锦绣赔着笑上前：“还是我伺候爷……”

却不想沐安晟吩咐她：“你把府里和各处铺面庄子的账簿子都取了来，凑笔银子给我，我要拿给杜家！”

说到杜家两个字，他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只可惜整个沐家如今已经是入不敷出，都是靠变卖沐氏族产勉力维持，哪里还有什么银子，沐安晟将账簿翻了几遍，终究是没有法子，只能来见沐致沣夫妻俩。

“要给杜家银子？”宋夫人饶是在病中，尖叫声却是一点没低下来，“她的陪嫁早就被锦衣卫拉走了，哪里还有剩下的？凭什么要向沐家讨要！”

“锦衣卫镇抚司那边已经点验过，那箱笼里只有一些寻常衣料和杂物，杜家陪嫁来的物件没剩下几件，杜家把陪嫁单子都送了过去，就是上了顺天府公堂，也是要交出来的！”沐安晟头也不抬，并不看宋夫人。

沐致沣瞪着宋夫人：“当初陪嫁是你让人抬走的，那些物件呢？你又想私吞了去！”

他想起了那日在后院看见宋夫人的私藏，那满满当当的金银之物，不用说，杜家的陪嫁肯定也都在宋夫人手里。

宋夫人蹭地坐了起来：“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拿过杜家的陪嫁，当初我带着那个贱人去上香，是你，明明是你留在府里……”

二人又开始撕破脸闹了起来，沐安晟看着自己的父母，心中无力的感觉越来越重，许久才打破他俩的吵闹：“长公主说了，若是杜家再闹下去，只怕赐婚的事都要被耽误了。”

这句话成功地让老两口闭了嘴，沐致沣更是着急：“杜家那是攀诬，怎么作得了真，万岁必然会明察。”

宋夫人也顾不得生气了：“那，那如今是要给多少银子才能了结了？”

沐安晟神色木然：“五殿下让人问了，镇抚司那边对过的数是一万二千两。”

哐当！

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