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少年（1/2）

春雨觉得现在的大小姐处处透着古怪，似乎没有以往那般，稳重？

反倒是侄小姐，自来便刁蛮任性，嚣张无礼，但自从那日见识了大小姐“诈尸”后，整个人都安静了，也不耍横了，也不作妖了，日日将自己关在屋中，像是魔怔了。

她暗自将这事记在心里，准备待会儿禀告夫人。

“春雨姐姐，水烧好了。”小芽突然跑过来说道。

“嗯，好。”

春雨应了声，转身欲寻简亦，却发现她家大小姐不见了。

……

简亦原本在玩蚂蚁来着，玩着玩着就觉得肚子不太舒服，只好先回屋。

“主人，我感觉到有一股恶意跟着咱们。”102号悄声在耳边说道。

“嗯？”

简亦不太理解，这里是后院，怎会有恶意？

但她相信102号的能力，这种感知可是天赋神通，不大可能出错，退一万步，就算错了又何妨，无论何时何地，保持警惕总归不是坏事。

“咱们换个方向走。”简亦说着就转了个弯，拐进了另一个小院里。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呢？没有主子命，就别得主子病！下次再让我逮着，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院子里，一名皮肤白皙的少年正被人按在地上打，嘴角都出血了也没吭声，一动不动的，像个死人。

周围的下人都安静地看着，没人吱声。

打人的是个痞里痞气的少年，看起来岁数应该比被打的那个大一些，少年打完人之后似乎还不尽兴，又踹了两脚，这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简亦也没打算管闲事，她站在这里，只是因为102号说那股恶意消失了。

说明那人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动手。

正要离开，背后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那个诈尸的大小姐嘛？怎么，不装稳重了，想替那怂包出头？”

简亦没看他，转身对趴在地上的少年道：“见过天空的人，怎能像那被扒了毛的鸡一样，任人摆布？你不扑腾两下，随便哪个井里头的蛤蟆都能跑你脑门上蹦迪。”

趴地上的少年原本紧握着拳头，怒气值叠满，听到简亦的话，拳头突然就松开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阿姐吗？

他的阿姐明明成熟稳重，温婉懂礼，言行举止无不是大家闺秀的典范。怎会说出这番粗陋的话语？

是高夫人让阿姐变成这样的吗？

果然，那个女人表现出的一切都是装的，她就是想毁了阿姐！

少年刚刚松开的拳头再次握紧。

“你说谁蛤蟆呢？”

阴阳怪气没有了，这回变成了愤怒的小鸟。

简亦回头就撞见一张狰狞的脸，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人。

但简亦看得出来，他是装的。

家里孩子多了，总有些是分不到阳光的，趋光的本能会促使他们的根茎变得扭曲，至于怎么个扭法，因人而异。

既然没有威胁，简亦自然也不想惯着他。

“谁是蛤蟆？这不正蹦着呢嘛！”

“你！你给我等着！”说完，甩手走了。

只是在路过简亦身边的时候，又恶狠狠地瞪了她两眼。

下人们也都跟着一溜烟没影了。

简亦这才朝着地上的少年走了过去。

她并不认得这两个少年，但从对话可以猜到，趴在地上那个与高家大小姐应该有些渊源。

“地上舒服吗？”简亦笑着打趣道。

“你不该说那些话。”少年皱着眉，一本正经。

“你要不先起来？我们这样说话怪累人的，话说你一直趴着不嫌硌得慌吗？还是你觉得热，想在地上凉快凉快？”

简亦说着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

闻言，少年麻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又顺手擦了擦嘴角，可惜血迹已经干透，只能先挂着了。

“他打你你为啥不还手？”

少年身上的衣服料子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

他不是下人。

但也不是主人。

回答简亦的是一阵沉默。

“你准备一直这样懦弱，任由他人欺负么？”

“些许风霜罢了，我总会长大。”少年说这话时，不自觉挺了挺身板。

这回轮到简亦沉默了。

这傻孩子该不会以为，人长大了就不会挨揍吧？

看到还是打少了。

“他为什么打你？”

又是沉默。

简亦不问了，她想知道答案可以问，但如果人家不想说，再问就不礼貌了。

“你歇着吧，脸上弄点药擦擦，我先走了。”

简亦本就是来避祸的，顺便看了场戏，戏散场了，她也该撤了。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