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爱恨（1/2）

两人四目相对，叶诗诗握住他的手，他感受到扶灵玉的灼烧，一个普通人类的躯体如何使用魔族本族都施用不来的法器。他将头抵靠在女孩额头上，那冰凉的愈玉靠在他皮肤的一瞬间，他浑身都安定下来了。

他听到了溪流奔涌的声音，很快，几乎要将他穿透，他用先前的办法，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一会儿溺水漫鼻，一会儿烈火焚烧。

“李晏。”叶诗诗进入他的识海，她穿着他从未见过的衣服，薄如蝉翼，通体透白，素衣裹体，像是一尊神女像。

“沉住气，你太燥了。”她施法，做了几个手势，速度很快，最后双手食指中指伸长，其他蜷缩后飞速结印。两人被黄白色的阵法包围，李晏方才得以喘气。

“李晏，”叶诗诗也没想到李晏的识海居然如此强大，算来才是第二次进入，和之前一次已经绝然不同，前方已经汇聚成小湖。“你听我说，现在我授予你‘安心决’，此后调养气息皆用此决，奥妙在于找到自己的节奏和心境，每次都与其同步呼吸。”

李晏快速调整自己的心理，他由于人类的本能对于未知有着难以自抑的恐惧，但他已多年同恐惧为伴，彼此早已熟悉。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

唇齿轻合，呼吸缓锦，

手须握固，眼须平视，

收聚神光，达于天心。

进入泥丸，降至气穴，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丹田气暖，肾如汤煎，

气行带脉，炼己功全。”

李晏念完后，几个来回试探调整，身边已逐渐出现淡紫色的气息护体，这便是他的结界，之前结界尚弱，凭借扶灵玉加持，一般的三界之物实难近体。

“你的欲念实在太多了。”叶诗诗咂舌，“我未曾经历，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念’，难怪爹爹总说我难以炼成大业。原来我从未有过这般心境，也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愿’。”

她也是个好学的，立刻打坐，将悟到的一些转化，她有灵气，可惜还是少了一些‘欲’，很多难题她绕道难以化解。她生来拥有一切，不曾失去，也无需为获得付出任何努力，‘不想’才悟不透。

她缩在李晏的识海里，有种从未有过的猎奇感。

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实在太累了，看着李晏还在念诀，她实在撑不住就睡在了他的识海里。

这里有李晏的气息，还有扶灵玉的庇佑，她无比放松。

连着几个夜晚，李晏军务繁忙，依旧每夜都会提前赶回来陪她吃饭修炼，旁人都以为两人感情甚笃。

叶诗诗知道李晏这样骄傲聪慧的人，比她好学百倍，两人是战友情，彼此提升，尚且谈不上感情。

李晏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夫子，而非爱人。

彼此心知肚明。

如今，李晏和席世安都是她在宫中的人脉，等到妖界派的使者一到就可以正式开始计划，相信很快就能查清‘骷髅案’，而她，就可以早日回到心心念念的不夜天。

叶诗诗甚至想着，不夜天那样灵气深厚的地方，她可以偷偷带他进去修炼，前提是他绝口不提成婚的事。

她万万想不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契合反而让李晏更加坚定了成婚的信念。

其实从他开口的时刻起，就下定决心没有回头的余地。对他这种不了解爱的人，利用何尝不是因为爱，如若不是因这份羁绊，他的心不会为任何女人而改变。

君安公主也是如此，在他眼里绝无可用的理由，他不想结交，也不想尚公主。

“可爱不该是如此，”叶诗诗同他修炼时曾旁敲侧击，几番打探是否能不成婚，还可以一并去不夜天修炼，“今日你觉得我可用，同我成婚，若是明日有更为可用之人呢？无论男女，你都会重新‘爱’上吗？你因利放置爱，有一日也会因利抛下爱，那根本就不是人世间的爱。”

“那该是如何？”李晏的识海虽然没有很大程度的开拓，但他已经逐步可以操控自如，两人盘腿而坐，水流绕人而行。

“没人教过什么是爱，但总归不是你说的那样。”叶诗诗望向李晏，“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没了，此后我爹爹独自抚养我，我问爹爹想不想娘，他说‘有时候想’。我又问，为什么有时候不想呢？爹爹和我说‘怕她难过所以不想’。可见，这份想念几乎占据了他全部的时光，不想也是因为她。你因‘欲’对我生‘爱’是不对的，有那么一日我离去，你会遇见下一个让你生‘欲’的人，那时候你会因为她而不再想我，而不是怕我难受。”

李晏调节气息，吐出最后一口气，“你说得对，可人世间的很多‘爱’是可以被分割的，有人在不同的时间会爱不同的人，也有人会在同一时间爱上不同的人。看来，人比魔复杂，你的说法用不在人身上。”

“可以被时间分割的‘爱’真的是‘爱’吗？”

李晏道，“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李晏，我是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