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觊觎（1/2）

拂玉只当自己听见了一个极离谱和荒诞的笑话，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宁愿相信，这只是重黎使出的另一种，可让她卸下防备来的手段，什么爱不爱的，她就不能寄希望于这虚无缥缈的字眼上。

她这般反复告诫着自己，一遍遍冲刷心里纷乱的思绪过后，抵达苍坞山所在的主殿之时，她神情上的不自然已经收敛得干干净净。

主殿已经有人在布置了，许多弟子穿行其中。

他们对吃席的兴趣向来高涨，见到寿星本人，也会立即问好。

拂玉一一应下，脚步轻快，步行至殿后的凝光苑。

那是她母亲的故居，如今也供奉着灵位。

她从远处，透过窗棂，就已经看到了苍坞山正在存放母亲灵位的屋里静坐，案台上已经插了几柱香，不时会有缕缕青烟飘荡出来。

虽然这里已经常年不住人，但苍坞山百忙之中，总是会抽空给凝光苑打扫干净，母亲生前爱种花，苍坞山亦像是满足她心愿似的，那一方小小的院子，摆满了各种珍奇花卉，受苍坞山的灵力温养，那些花儿们常年开着，有数十只蜜蜂和蝴蝶在其间悠然地穿梭。

这院里似乎连阳光都要比外界足，气候也更温暖宜人。

爱人如养花，母亲在世时，也被苍坞山照顾得很好。若无那次意外发生，她们也定然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时隔多年，已越过人间三个多甲子。

拂玉在这个时候，是不会主动去打搅苍坞山的，只静静上前，取了几支香，拜上几拜后，插进了香炉里。

父女俩的面容上，都不见什么悲伤神色，毕竟最痛最艰难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

每年生辰，拂玉都会到这个地方，同苍坞山一起静坐冥想一段时间。

不过今日，苍坞山平淡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怪情绪：“你迟了半个时辰。”

拂玉有些赧然：“对不住，我的确有事情要处理。”

好在苍坞山没再接着追问。

他平日里对苍拂玉，并不会有太多限制，反而很多事情，他都会由着她的性子来。

到今日，她便整整二百零五岁了，苍坞山看着她，目光里偶尔还是会流露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赏之意。

半个时辰的静坐还未结束，白墨和慕澄也找到了这里来。

他们俩都是孤儿，都是师娘当初好心，见他们资质不错，恳求苍坞山收他们做弟子。

拂玉其实与他们年龄相仿，甚至白墨还大上她一岁，之所以喊师姐，纯粹是按照拜师的年限算的。

踏足师娘的故居，哪怕跳脱如慕澄，也收起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板一眼地点香祭拜。

苍坞山将这两个弟子视如己出，亦满意地看着他们。

“若是你师娘还在，看到你们都这么有孝心，一定会很欣慰。”

……

只是，斯人已逝，一切随风，唯有活着的人，需承受那亲人逝去后的一生潮湿。

……

“师姐，我和白墨的生辰礼，你更喜欢谁的？”

似是为了逗她开心，又似是真要认真比个高低，一直到了席上，慕澄都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地烦扰。

拂玉收到的礼物，已经差不多堆成了小山，甚至有许多，都是外门弟子送的，上面有自觉地贴了名字，好让她不至于混淆。

其中，慕澄和白墨送的东西尤为贵重。

慕澄送的是一对流光溢彩的鲛珠耳珰，白墨送的是一枚昆仑玉雕琢的镂空镯子。

拂玉不可避免地想到那穷酸木簪子……如今是很流行送人首饰么？

她无法评出高下来，只能道：“你们有心了，我都很喜欢。”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就连白墨那温润的面容，今日也多了几分执拗：“不行，师姐，您一定得评出个高下来。”

“鲛珠珍贵难寻，玉镯雕琢精巧。”她摇摇头，“我实在评不出，你们也别为难我了。”

说上一百句，也不如付出那实际的行动。

她当下便褪下自己的耳环与腕上的金玔，换上了新的。

日光下，她抬手抚了抚鬓发，碧色的镯，银蓝色的鲛珠，衬着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如锦缎般呈现出柔和光泽的乌发，简单的动作却漂亮到惊人，让两个少年心神一荡。

“好看么？”她见那二人皆不作声，不禁有些自我怀疑了。

“好看，好看，师姐你就是披个装稻谷的麻袋，也是美的。”慕澄捂住自己发红的半张脸，犹如身体启动了什么应急机制一样，依旧是用油腔滑调来掩饰内心的慌乱无措。

拂玉也不羞赧，甚至被他那句恭维逗笑了，扬起手，像儿时那样，在他额上轻轻弹了个脑瓜崩。

……

这个小小亲昵的举动，令慕澄一直到子时，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他和白墨住一间屋子，两张床之间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