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探（1）（1/2）

拂玉的眸色，又浅又清亮。

澄澈的月光似乎都能倒映在她眼睛里，连带着如云的花树，流风回雪般的乱红飞花，以及云雀那颇懵懂的面容，都那般清晰可见。

被那样的目光定定注视着，云雀的内心不禁土拨鼠尖叫，几乎有热流直冲脑门，烧得她一瞬间理智全无。

她抬手一只手掌捂住发红的面庞：“不是……师姐……你别这么看着我呀！”这样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半梦半醉时，思维动作的确迟钝。

拂玉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也并不知她是在介意什么，但还是乖巧地，如同宠溺一般地垂了眼睫。

“我有喜欢的人。”她仍低声重复了一遍，微哑中弥漫着苦涩，“可我爱而不得，十分苦闷。”

云雀从自己的指缝里，瞪大了眼睛看拂玉：“欸？”

她还以为，还以为……

差点儿闹出了自作多情的乌龙，云雀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过了好半晌，八卦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她小心翼翼询问：“……是哪个人呀，这么不知好歹？”

拂玉又轻轻啜饮了一口酒液，微笑道：“云雀，我听说你来自苗疆，苗疆善巫蛊，不知你可能帮我一把。”

……

两人低低的叙话声，最终随着月的西沉，渐渐消弭在了风中。

天渐明后，拂玉换了件月白色的裙衫，御剑前去云隐峰。

那边的早课刚刚才结束，她悬停于一处小泉眼上方的凉亭上，能够远远见到少年孤零零走出学苑的侧门。

他身上仍有旧伤，可还是背脊挺直，如雪罩青松，给人孤高清冷的味道。

仔细想想，拂玉好些日子未见他了，就算是此前去了解情况，也不过是向云隐峰的同门旁敲侧击。

但今日不一样，今日是四月初七，她的生辰。

她拒绝不了父亲对她的过分疼爱，每年生辰，都会办得很隆重。

午宴和晚宴，她都是要参与的，唯有清晨这会儿得闲，她便亲自来了一趟。

来来往往的弟子，也都认识她，行礼之余不忘道上类似“师姐生辰吉乐”的话，她也都一一笑着回应了。

不作拐弯抹角，她说了句“失陪”，直奔重黎而去。

他今日像是心事重重，垂着眸盯着自己足尖，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直到拂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让少年如梦初醒般侧过面容。

那本因不耐烦而蹙起的眉，在看到少女娇美带笑的面容时，瞬间松解开。

“师姐。”他低喃。

拂玉今日，似是心情极好，不染而朱的唇，今日额外涂了一层薄薄的口脂。

他刻意错过她视线的注视，藏在宽大袍袖中的手却攥紧了，曲起的指能刺痛掌心，以此来提醒自己要持重端方，不能有任何失态僭越之举。

不然的话，她会不高兴。

“我特意来寻你，你陪我四处走走吧，就当满足我的生辰愿望，嗯？”她倒显得很坦诚，与他保持了不过一寸的距离，微风将她的衣袂与绺绺长发吹起时，会与他的交织重叠在一起，如那柔韧藤蔓，看着悬而欲断，像是刻意的勾引。

可也只有重黎能够知道，她今日那笑容有多不走心与刻意。

然而，他还是几乎没有犹豫，点头说“好”。

途中遇到众人，赢得了纷纷侧目。

甚至连赫真长老，拂玉也没有避让，而是笑着道：“重黎借我半日，回头我会亲自将他课程补上。”

赫真长老还因上次的事情，对拂玉有不满，闻言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几乎让重黎目眩。

她轻轻拽着他的指尖，扶着他踏上自己的凰羽剑，询问他：“来了这么久，是不是还没好好看过灵端宗诸峰的全景？”

“……没有。”他也近乎是百依百顺。

“很好。”拂玉眯了眯眼睛。

湛湛天光下，他们飞上了几乎已经能够触碰到轻纱般云雾的高空。

各种险峻山峰，幽美林壑，潺潺溪水，都尽收眼底。

拂玉御剑的速度极快，她的声音也在那簌簌疾风里，显得有些不甚清晰。

“害怕么？”

他摇了摇头，虽然嘴唇有点发白，但好在神色自若，并未显出太多弱势。

拂玉则很享受这种在风里穿行的感觉，尤其是当她回到了这里，这秀美山岚，也一切如初，尚未遭受如神罚一般的天崩地坼。

她眨了眨眼，一瞬间有想落泪的冲动，可终究还是忍住了。

“重黎。”她颤着声，轻轻拽住身后少年的袖子，略略侧过面容，看向他那不知所措的眼睛。

犹如认命一般，她咬紧嘴唇，仰面从凰羽剑上跳了下去。

这变故来得太快，即便重黎反应迅速，可伸手也只扯去了她的一小片衣袖。

凰羽剑被倾注了灵力，仍旧维持着向前飞行的轨迹，可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