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欺凌（1）（1/2）

偏偏这名叫闻仲达的师兄还是个大嘴巴，不出片刻，就将重黎这般逆天的修炼速度给透露了出去，让其他同门感受到一点小小的新人震撼的同时，也能彼此间抱团取暖，寻求认同与安慰。

这其中不乏慕澄结交的那几个好友，羡慕嫉妒之余，倒也给慕澄捎了口信。

彼时慕澄正在拂玉屋后的竹林里练剑，少年身姿挺拔苍劲，将造型颇粗犷的离火刃甩得跟花一样，真气灵力自他周身环绕，裹挟着纷飞的竹叶，随着他的剑花翩然起舞。

这是他新学的一套剑法，自己把动作做了改良，特地来舞给拂玉看，时不时的定格动作大秀其宽肩窄腰与大长腿，孔雀开屏也比不过这个阵仗。

他见有口信传来，于虚空中一捏，看也不看，状似随意地将那纸笺揣进兜里。

这收尾的小动作没有让拂玉上心。

慕澄收刃，兴冲冲朝拂玉跑过去，顺带拉了拉上衣的襟口，隐隐约约露出自己精壮的胸膛。

“师姐，刚刚那套剑法怎么样？”

拂玉看了他好一会儿：“你要听实话？”

她虽还未说什么，但慕澄面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

他不想让师姐觉得他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咬牙道：“当然是听实话，师姐有何高见，但说无妨。”

若能手把手纠正他的动作体态，便更好了。

拂玉叹了一口气：“剑修讲究的是以剑制敌，心思只在于剑而不在于自身，你肢体上的小动作太多了，看似精彩娴熟，实际——”

她摊开自己略带薄茧的手掌，示意慕澄将离火刃交予给她。

少女挽了个剑花，适应了手感之后，飞身入竹林，将方才慕澄的那套剑法，又重新演练了一遍。

只不过，她的动作更简单更利落，不失美感的同时杀气腾腾，明明是慕澄的佩剑，却偏偏与她融合得极好，这大概是天生拥有金灵根之人所独具的能力。

簌簌而飞的竹叶不再只是随剑气而动，几道寒芒之下，这些竹叶被齐齐拦腰斩断，甚至连几支劲竹和青笋，也受到波及，被这犀利剑气穿透之后，还停留了数秒，才逐节按照斜切的口子倒塌下去。

尘土飞扬，鸟雀惊惶散开。

等到拂玉再度婷婷袅袅行至他身侧，准备将离火刃还给他时，慕澄方如梦初醒一般，从目瞪口呆中逐渐找回自己有些结巴的声音。

“师姐，你……你是不是，要突破了？”

“是。”拂玉坦率承认，虽然身体回到了几百年前，可毕竟也曾一点一滴地将自己锤炼至元婴后期修士的水平，该有的心性和功法，她一个不落，而这辈子她能够吸收教训，少走弯路，把之前烂熟于心的那些再拾掇起来，简直轻而易举。

潜心修炼了几天，她感觉自己的灵力和修为，似乎是一天接着一天的暴涨，连此前的外伤、残余的一点妖毒，受损的金丹，也在以极快的速度清除与自愈。

她已经金丹大圆满，只等待其精气神华能够融为一体，而后淬炼元神和灵力，逐渐显化元婴。

慕澄抿了抿唇，他该为师姐感到高兴的，可他心里，居然涌动着一点难言的苦涩。

师姐可以比他强，但……她不能和那天上的月亮一样，让他只能驻足仰望。

“我……我去修炼了。”少年眼里的光，顿时黯淡了下去，几乎飞也似的逃离了她身边。

……

若只是师姐，那便还好。

慕澄过了很久，方才想起信笺的事情，打开一看，寥寥数语，已经让他胸膛里翻涌起万千情绪，仿佛连周身血液都在叫嚣鼓动，让他一时间，有了不可遏制的怒意。

遥想他当年被夸作神童，可也整整用了两个月，才摸索到自身灵气的所在。

可这个人，重黎，他凭什么？

明明只是出身于乡野，若不是师姐好心救他，只怕他到死，还只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果腹的泥腿子。

慕澄面上咬肌微微凸起，形成一道冷硬的线条。

他知晓，云隐峰那边的人暂且并未动手，捎口信来，也不过是在试探他的意思。

他也并非嫉贤妒能……他一边回信，一边在心里自己开脱，反正师姐不是也讨厌那个人么？

就让他来当次坏人，帮师姐无声无息地解决面前的麻烦。

……

翌日晚，月亮清圆。

重黎躺在地上，沐浴在明亮皎洁的月光下，脑中乱糟糟的思索。

今夜是三月十五，还是十六？他记不太清日子了，只知四月初七是拂玉的生辰。

她是掌门嫡女，得苍坞山爱重，每年的生辰苍坞山都会给她大肆操办。

他也得送礼物的，可是送什么好呢？

估计只要是他送出的，她都会不喜。

夜风渐渐地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体温也在不断降低的缘故，他浑身是伤，喉头的鲜血近乎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强迫着他去翻身，将那口污血淋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