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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莫知我哀(2)(1/2)
仙子这一称呼,令拂玉眉宇一扬,略有些惊诧。
只因她如今是阶下囚,是那所谓与魔族勾结,背叛仙界的罪人,人人见她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又怎会用此前的名号来称呼她。
拂玉并未开口,只听那不速之客缓缓道:“我以为你在那日便已陨落,没想到……重黎哥哥还是很重情义。”
这个名字令拂玉十分不悦:“那他可真是不小心,竟让你发现了。神女独自前来,是想替他处理我这个麻烦?”
对方微微蹙了眉头,用手揪住自己的前襟的寒天镜玉,下意识道:“不……”
默了好一会儿,才凄然道:“都是因为我,重黎他才做出这样的事……才给你和灵端宗,招致了祸端。”
不管她是真情流露地诉说,还是虚情假意地炫耀,洛卿卿坦诚地将她与重黎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言明。
他们是如何相知相爱却无法相守,重黎又是如何对她隐瞒一切,选择铤而走险,一个人谋算所有。
拂玉冷眼看着她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说心里没有波澜,那绝对是假的。一字一句,皆是在钝刀子割肉,令她如遭受凌迟般痛不欲生。
为救一人,而搭上她全宗门的性命,重黎他是真慷慨,也是真痴情。
洛卿卿咬着嘴唇,几次欲言又止:“抱歉,我真不知该如何补偿你。”
拂玉抬起眼睛,冷道:“好办,你将寒天镜玉还我,再与重黎一刀两断,我便既往不咎。”
她一个阶下囚,这种狂妄语气,几乎逗得她自己都发笑。
然而她也在赌,赌洛卿卿是否是个表里如一、散发光芒的圣母,赌她面上的忏悔与难过,是否真作数。
隔着浑浊水幕,她看到洛卿卿面上的表情一变再变,十分精彩,而洛卿卿那白皙干净的手,始终紧紧攥着那枚宝玉,贴在胸膛上,不忍也不愿松开。
“……可我若是还给你,才真是辜负了重黎哥哥对我的一片心意。”纠结良久,她才慌忙摇头,两道清泪落下,“拂玉仙子,要恨,你就恨我吧!天道在上,即便降下神罚,也该报应到我的身上!……”
说完了这一席漂亮话,尊贵的神女落荒而逃。
约莫心里有愧,这几日大概她并未去找重黎,也难怪重黎误会了。
见她不回答,那只常年握剑带有粗粝薄茧的手,难免又增加了点力道。
再重一点,她的脖子就要折断。
可她强忍着痛苦,仍旧在用恶毒的语言折辱他,激怒他。
“你和洛卿卿……还真是……一对双向奔赴的狗男女……咳咳……天作之合啊,绝配。”
他并不能容忍拂玉,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洛卿卿。
在她下一次开口之前,他终于动手,扣住她脖子的手中寒芒一闪。
拂玉的神情,终于在临死前那一瞬,变得异常冷静和缓,似乎是早就在等待这最后的解脱,连挣扎也不曾有。
清明的视野在脑海中维持不过几息,顷刻间寂灭下去,大片的血污混着黑暗,渐渐连重黎那冷峻的面容也渐渐被扭曲,湮灭。
可她的眼睛仍旧是睁着的,嘴唇嗫嚅,声音破碎。
“原谅女儿,父亲……”
原谅她以最软弱的方式,逃离面前的困局。
而那痛至灵魂的仇恨与遗憾,也最终随着意志的消解,渐渐一并没入到黑暗中去。
……
不,她不要忘。
她不能忘。
哪怕身死,魂魄堕入无间地狱,她也要在灵魂深处,把这恨意变成烙印,即便痛苦,她也不要再受人欺瞒,浑浑噩噩……
无尽的雨声绵延到极广的地域,地上碧草如新,几个青色道袍的少年于潮湿草地上飞踏而过,溅起点点水珠。
风雨里翻涌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渐渐的,他们脚下也不再只是纯粹的雨水,有血丝混入到他们的足间与衣角,晕染出淡淡的红。再继续往前,腥臭味越浓重,而眼前所见,则是越来越多残破的妖兽尸块。
这残忍血腥的场面虽令人极度不适,但几个少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前飞奔,面上无一不是焦急神色。
不远处甚至还有妖兽在嘶吼,这让他们一个个提紧手中的剑,丝毫不敢松懈。
有人在上空御剑,视野开阔,连忙告诉众人:“师姐就在前面,我们得赶紧救人!”
可是越往前,越能察觉到一股一股的劲风在抵挡他们进入,一圈一圈在草地上泛开涟漪,波纹中心,是一个拄着长剑,跪坐在地上的少女。
“师姐!”几个少年只有将剑插入土地,才能勉强不被那劲风刮得飞出去,他们焦急地出声呼喊,可是风眼中心的少女却垂着面容,双眸紧闭,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她的四周,妖兽尸体堆叠。明明出门时还是纤尘不染的一身白衣,现在却如血浆里捞出一般。
手中凰羽剑的光芒逐渐黯淡,也许是因为刮出的风刃已经解决了最后一头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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